贵人总是姗姗来迟。李修白依旧最后方才现身。
不同于昨日接风宴上的绯色常服,他今日一身玄色纁裳,威严冷峻,预示着此番谈判绝不会轻松。
见礼时, 萧沉璧敏锐注意到他颈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痕迹。
他们同床共枕这么多次,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痕迹意味着什么,又是如何留下的。
广袖下的手指悄然收紧,她垂下眼睫, 默然落座。
李修白脸上不见半分波澜,也无意遮掩。
一时间,厅内气氛微妙的凝滞。
萧怀谏瞥了萧沉璧一眼,赵翼则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一番例行公事的寒暄过后,李修白径直切入正题:“魏博乃大唐重镇,若生内乱,必祸及百姓。父皇体恤民瘼,特派孤前来调停。二位若能化干戈为玉帛,才是苍生之幸。”
这言辞冠冕堂皇,在座却心知肚明。李唐何曾真心在意魏博内斗?他们甚至乐见其成,只等坐收渔利。
李修白会来,是因为回纥也插了一脚,若是萧沉璧与回纥联姻,对长安可是大大不妙。
萧怀谏深谙此理,抢先发难:“殿下明鉴!阿姐身为魏博之人,岂可与异族勾结?如此用心,实在可诛!”
萧沉璧当即反唇相讥:“节帅是否管得太宽?本郡主婚嫁之事何时竟与勾结异族等同?魏博与鲜卑、回纥结亲者历来有之,节帅这顶帽子,扣得未免太大。”
“本使可听闻回纥愿借七万精兵相助,阿姐这婚事,当真如此简单?”
“子虚乌有之事节帅也信?先前不还有传言说节帅葬身火海么?本郡主为此不远千里拼死赶回魏博。结果呢?节帅不仅安然无恙,甚至险些亲手给我致命一击!”
萧怀谏面色霎时铁青。
坐于上首的李修白不动声色呷了一口茶。
“已是陈年旧事了,阿姐何必再提?”萧怀谏缓了语气,叹惋道,“说到底,我也不愿为难阿姐。相州本是魏博重镇,只要阿姐愿交还,我必保证阿姐日后尊荣不减,一如往昔!”
萧沉璧轻笑:“原来节帅还认我这个姐姐?若当真认我,便该知我可不是深闺弱质,若真心怀歉疚,不如将这节度使之位让与我。我同样可保阿弟一生富贵无忧,如何?”
“你!”萧怀谏咳嗽了一声,“阿姐莫忘了,从前你也只是摄政,本使才是名正言顺的节度使,何来‘归还’一说?”
“你这节度使之位,当初是谁力排众议,一手将你推上去的?阿弟当真忘了?”
“哼,阿姐扶持我,难道就毫无私心?不过因你是女子罢了,那些牙将宁愿接受一个病弱的节度使,也绝不容忍女子掌权!若你身为男儿,岂会甘心扶我做傀儡?阿姐也不必把自己说得那般清白!”
萧沉璧冷笑:“你说得对。我若是个男子,以阿爹对你的厌恶,也许在你小时便会亲手将你打死,也不会有后来这许多风波了!”
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此时,上首传来一道清冷声音,打破僵局:“二位暂且息怒。姜刺史——”
他略一抬眼,侍立一旁的相州刺史立即命人重新奉茶。
厅内复归平静,萧沉璧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心绪愈发纷乱,也更摸不透李修白的心思。
难道一个雪珠便真能笼络了他?
她抬眸去看,李修白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兵戈非儿戏,不可逞一时意气。二位若能和平商议才是上策。”
“殿下所言极是。”萧怀谏拱手附和,转而看向萧沉璧,“阿姐,我也不愿兵戎相见。若你肯割让漳水以北三城,我即刻撤兵。”
萧沉璧眼底掠过一丝轻蔑:“阿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上回我便说过,此三城乃门户之地,一旦割让,无异于洞开门户任人宰割。阿弟莫当我是傻子!不过,我也不忍百姓受苦。若阿弟愿将漳水以南魏州三城割让于我,我亦可立誓,绝不主动对魏博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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