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逃役者层出不穷,皇陵乱成一片。
昭陵之所以会崩塌,八成是因为偷工减料,但经此一闹,裴啸与庆王的罪责便被轻轻巧巧推给了冤魂作祟。
更狠的是,裴旋即上表请罪,自称约束不严,监管失职,声称这昭陵倒塌是民夫们开凿失误,砸断了梁柱酿成的事故。
这一招极其高明——
裴啸此举算是断了自己的官途,不仅工部侍郎之位不保,更可能下狱论罪。但只要熬过牢狱之灾,待庆王登基,他便会一朝东山再起。
庆王定是给他许下了类似的承诺,才能让他做出这种事。
果然,朝会之上,裴啸摘冠跪地请罪之后,圣人面色稍霁。
昭陵因冤魂而塌的流言愈演愈烈,李俨急需一个借口压下。如今裴啸主动递来台阶,他正好顺水推舟保全颜面。
圣人当即下令,将事故归咎于民夫失误,将所有当日监工、役夫尽数处死,而裴啸仅被夺职下狱,暂押昭狱。
这裁决一下,崔儋愤而出列,想揭发裴啸偷减工料、中饱私囊之罪,可圣人根本不愿深究,不等他开口沉着脸直接退朝。
散朝后,崔儋眼见庆王与裴见素一行安然离去,怒火中烧。
回到王府,他再也按捺不住,痛斥圣人草菅人命:“昭陵是因何倒塌,圣人难道就一点不知?裴啸递了个台阶,他便迫不及待将此事遮掩过去,那五百余条人命算什么?”
清虚真人冷笑:“这位圣人又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了。昔日先太子便是被他恭谨仁善的表象所蒙蔽。如今大权在握,他不想听的事,自然无人敢提。裴相老谋深算,庆王也非易与之辈。往后只怕还有得斗……”
崔儋叹气:“我倒不是怕斗,只是可怜那些民夫和家眷。顶梁柱一倒,他们的妻儿老小何以维生?这又何止是死了五百人,怕是五千人也不止!”
清虚真人安抚道:“事已至此,已别无他法,只有尽快谋得大位。庆王与李俨乃一丘之貉,今日他们能为私利牺牲百姓,来日天下人都要受他的鱼肉。圣人既然不想提,你也莫要像今日这般冲动,再触逆鳞。”
崔儋颔首:“子瞻受教。不过,此番庆王得利,必然会继续对付我等,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李修白指尖轻叩桌案,声音平静:“本王倒是想起一事,前几日本王翻阅漕运文书时见泗口一带近来贼寇频出,劫掠漕粮,可有此事?”
清虚真人捻须回道:“不错。听闻是一伙号称‘银刀都’的漕帮,专行劫掠之事,朝廷剿了好几回都没能把这帮人剿灭。”
李修白抬眸:“若我没记错,泗口应属武宁道辖内?武宁节度使徐成坤,是裴见素的门生?”
清虚真人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拂尘一挥,他恭谨道:“殿下放心,贫道立即派人着手去查,这回,裴相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几人商议之际,萧沉璧正贴在里间槅扇上悄悄听着。
不得不说,被关在书房也不全是坏处,至少朝堂风云、机密要闻,她总能第一时间知晓。
看来,这回庆王是将计就计反将了李修白一军了,而李修白是要从武宁节度使下手,斩断庆王最大臂膀裴见素?
她对这武宁节度使实在知之不多,一时间猜不出李修白究竟是如何盘算的。
但无论如何,这两人都和她有仇,斗成这样算是狗咬狗了。
萧沉璧心情舒畅许多。
——
次日,太平观,李修白密召李郇。
李郇早已风闻先太子忌辰那日,圣人在集英殿误伤李修白一事,心下忐忑,唯恐他察觉圣人失手是自己擅作主张,增加丹药所致。
薛灵素安慰他,说李修白纵然再神通广大,也未必能猜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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