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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排摆放的第六个营养舱里忽然急促地冒起了好几串泡泡，负责记录并监管待用实验体身体数据及其健康情况的人员快速跑过来检查，发现这只是生理性反应后，他们放心地走开了。

就在他们走开的几秒后，浸泡在昂贵营养液里东方女人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并没有完全睁开眼睛，而是半眯着，因此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监控并没有拍摄到她苏醒的画面。

她似乎受过专业的训练，心跳呼吸没有任何变化，仍旧像在昏迷中一样。

可能是通过插满全身的输送管输送进体内的药物具有安眠麻醉的效果，女人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半分钟不到，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十几分钟后，整理好只有寥寥几件的行李，端好餐盘跟随其他人去往餐厅吃饭的赤行脚步一顿，眼底快速掠过一道红光。

呼吸变得略微急促了一些的棕发女人放慢脚步，同时低下头装作腼腆内向的模样，没一会儿就将自己淹没在了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群中，毫不起眼。

唇瓣微张，猩红的蛇在唇间快速掠过、震颤，她再一次捕捉到了方才叫她精神一振的气味。

是昙花的甜味。

她记得，失踪的调查小组中有一个人的能力比较鸡肋，是被动释放的能力，无法控制，而且只能在清醒的情况下使用。

其名，【雪地留踪】。

顾名思义，只要她行过的地方，只要被她接触并标记过的人，都会留下极其特殊的香气，闻起来像是昙花，且只能被灵者追踪。

如果这不是敌人的计谋……

赤行缓缓呼出一口气，悬起的心放下了一点点。

她想，至少还有人活着。

往好的情况想，说不定他们都还活着呢。

第139章圣利科斯城（11）坍塌之肇始……

危越行走在地下第二十一层, 只有他一个。

五想的耳朵没有听错，这座实验室只有二十一层，再往下, 什么都没有。

那里只有多尔斯的胃囊。

一片黝黑，深不见底，仿佛黑洞一般。

所有失败的、报废的实验体都被投放到了那里去，像某种废物再利用的残渣, 勉强填补那个黑洞岌岌可危的理智和贪婪无度的索取。

从踏入这座实验室的大门那一刻起，这里的所有人就都成了多尔斯的食物, 区别只在于他们还在餐盘上，摆弄他们的人还没有失去拍照纪念的乐趣。

亢奋的多尔斯在向教宗展示它的成果, 一项又一项，每一个缝隙里都沁满了滚烫的鲜血和凄厉的哀嚎。

危越说不出自己那一刻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他起身离开了。

他担心自己再在办公室待下去, 可能会忍不住当场将那个对着另一个食物, 炫耀自己那些需要再发明一个比罄竹难书还要程度更深的成语才能形容的，屠杀生命的功绩的食物撕成碎片。

再一寸寸碾碎, 像宝宝辅食那样，一点点喂给他的影子。

自己是在愤怒吗？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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