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能等。”三岛春明出声打断他的回忆,“你等你想等的人,我等我想等的人。”
“可是这不公平……”
“爱情里哪里有公平呢?既然它起源于欲望,总有人的欲望更强烈、更长久,也总有人先熄灭、先离开。”
方绍伦看着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睛,一时间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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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傍晚,余晖遍撒,漫山遍野绿意盎然,山坳里的别墅群沉寂在晚风中。蓦地,主楼东头传出一阵喝骂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方学群日常对这位只比他儿子大两岁的妾室其实是多有宠爱的,给钱给铺子给权柄,平日里说话也是温声细语,此刻却板着面孔,皱眉道,“这件事情不必再说!你懂什么?!青天白日的天上能掉馅饼?!”
丁佩瑜自从进了公司管事,声气也渐渐不同以往,噘嘴道,“老爷只说不行,又不把道理跟妾身说清楚,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那么多。”
方学群耐着性子教她,“人家凭什么技术入股,又添织机、又管运输?凭什么放弃跟沪城的棉纱厂合作,看中我们这种西南小厂?如今东瀛跟华国战事一触即发,东瀛人向来野心勃勃,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想把咱吞下去,西南是不是必须要有据点?让东瀛人入股,他如果要求生产军需用品,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只怕届时由不得我们答不答应!”方学群将茶盏扔回桌上。
“可是……”丁佩瑜犹疑道,“据说不止沪城,锡州也有棉纱厂跟东瀛达成了合作。人家技术确实好,之前学校就教过,要‘师夷长技以制夷’,印棉老爷子是知道的,确确实实价好质优,要是走海路来,咱们‘博新’的利润何止翻番……”
“不成!”方学群一挥手,“别盯着这眼前的蝇头小利,做生意最要紧是求稳!”
看爱妾一脸不虞,方学群叹道,“佩瑜呀 ,小富靠机缘,大富凭见识,行商立业一定要把格局打开!眼光要放长远些……”
“老爷是说妾身头发长见识短啰?”丁佩瑜一扭身子,“那我可不在山里奉陪了,要回山下去多看看书,长长见识。”
二十几岁的少妇撒娇是最有风情的了,方学群笑着拉她胳膊,“等明早再走,今晚再给老爷捶捶脚……”
第二天一早,丁佩瑜下了松山,等回到城内已经是傍晚。她并未急着回月湖府邸,而是径直去了城东酒厂。打发走司机,又冲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
可等那道秀挺身影出现在内室,已经是天黑后的事情。她皱着柳眉,扭身在床畔撕扯着手里的锦帕,“怎么才来?三房一双利眼,五房一张碎嘴,我回去太晚要听闲话的。”
袁闵礼上前搂着她肩膀,柔声安慰,“累你久等了,税公所的坐着不起身,我也不好赶人。”
他这样温柔的声气,再转过头,一张堪比潘安宋玉的俊颜,通身洋溢着书卷气,又带着几分商场磨砺出来的沉稳,哪里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能比的呢?
丁佩瑜立刻就消了怨气,转身投入他怀里,“税公所的怎么又来了?”
“无非是变着法子要钱。正月里那场祸事烧了沪城好几家布庄,今年的效益明显不如去年,非得按去年额度开税。”袁闵礼叹着气,“还是嫌日常那点孝敬少了。”
棉纱厂里里外外都靠他,投资决策他却做不了主,丁佩瑜不禁燃起母性的情怀,轻轻搂着他脖子,将面颊贴上去,“你别太累到自己,厂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既然为了这个头,总要对股东们负份责任。东瀛注资那事,方叔怎么说?”
丁佩瑜将松山发生的争论复述给他听,“看样子老爷子是绝不会同意的。”
袁闵礼勾了勾唇角,“方叔向来讲大义,轻小利。只是这年月,思想要是跟不上形势,千金散去也容易。政府征高税,民间吃大户,便是金山银山又经得起几层盘剥?我们这辈人囫囵着过得去,总得要替子孙着想。”
丁佩瑜将儿子看得重,听了这话深以为然,愤恨道,“年纪越大越是犟,谁的话也不听,简直就是老顽固!”
袁闵礼轻拍着她肩膀安慰道,“不急,从长计议吧。”
丁佩瑜抬起头,红唇向着凸起的喉结吻去,却蓦地偏过头,一阵干呕。
袁闵礼转身倒了杯温水给她,“在山里受凉了?”
“没有。”丁佩瑜接过水杯,在心里默数着日子,“怦”一声玻璃水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她抬起一张惨白的面庞看向袁闵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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