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来,世间不会有比她更称职的神剑。
“不要害怕,”孟逢春没有回答她的请求,伸手摩挲施颂真的额头,“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只要是梦就会醒。”
等你再次醒来,不要记得今天的事情,不要记得谢扶舟。这只是个梦。谁都没有背叛你,你还可以相信我,这次没有人再能骗你。
“我会去冥河接你,不要害怕。”
他无意识说了两遍“不要害怕”,仿佛施颂真还是当年那个怯懦的、紧紧抓着他号啕痛哭的孩子。昔日的纯钧剑主正在死去,彻底放弃抵抗的施颂真意识在无可避免地衰弱,只要再数息时间,孟逢春就能彻底得到这具躯体。
只要再数息时间——
“施颂真!”
仿佛当头一棒,笼罩在识海上空的阴气乌云被厉声喝退,压制在最底层沉睡的意识忽然颤抖起来。“施颂真”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容。不知道爱侣身上发生什么事的狐妖惊怒交加,急速妖化的面庞中扭曲带着惊痛,赤金眼眸中怒气燃烧如同太阳的陨落,刺伤了“施颂真”变幻的眼眸。
“是你。”孟逢春嘴角浮起极淡笑意。
是弱小却敢厚颜无耻赖在颂真身边的狐狸,是明明享受着颂真庇佑却总是对她乱发脾气的妖异,是胆敢趁我沉睡将颂真从我身边夺走的你。
他毫不犹豫掣出纯钧,一剑刺入天山白狐的胸膛。
“我当时脑子嗡嗡的,听不见声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清醒时已经离开了刺桐城。”悔恨的眼泪冲净鬼修脸上尘土,“那时候我太过愚蠢,想不到自己大闹婚堂又一走了之,最后承受代价的只有她。”
刺桐城城主一脉血脉强盛,很难使母体受孕。城主只有少城主一根独苗,求孙心切放出话去,谁能怀上少城主的孩子,谁就能做刺桐城的少城主夫人。徐家高堂为在乱世中求得庇佑,铤而走险将女儿送了过去。
可这位少夫人在成亲当日却闹出了被抢婚的传言,一时间刺桐城流言纷纷,都说少城主夫人婚前不贞,怀的未必是城主家的种,毕竟人所共知城主一脉很难有后。徐宜耘本就年少,身体不适合孕育孩子,又添上失恋和不贞传言,忧思过重导致四月滑胎。
这一落胎,医修诊断出徐宜耘母体受损,以后很难再有孩子。城主立时命她移居别院,为下一任少城主夫人腾出位置。
“……她吃的这么多苦,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
第 99 章 惟我(十)
“等我得到消息赶回去,她已经病得很重,时常陷入昏睡。我只能趁她睡着的时候进去为她把脉,才发现她已时日无多。徐家和她断绝关系向城主府表忠心,城主家不再为她延请医生,照顾她的侍女也相当敷衍,三顿饭里倒有两顿是馊的,只盼她早死好给下一位少城主夫人腾位置。如果她小产后能每日按时吃药,病怎么也不会拖到这个地步。
施颂真书画尚可,手工却是难登大雅之堂,挑选什么样的原料塑造神像是个大问题。
她着实不会冶金炼银的技艺,而玉石又易碎,最后在修缮中的万象阁里挑拣了半日,才找到一截羊脂般洁白无瑕的太阴灵木。
这种灵木兼有软木的质感与白玉的色泽,易于雕刻,且美观圣洁,用以新手塑造神像再合适不过。
施颂真指腹一划,释放出薄如纸刃的灵力,循着记忆劈砍削刻,一连做坏了几个样品,才堪堪雕刻出一尊少年静坐神像的雏形。
暮色四合,浮灯尽明。
施颂真头顶着几片刨花木屑,百无聊赖地往案几上一趴,伸直双腿,揉了揉酸痛的颈项。
什么雕刻一笔便要带着虔诚的信念?几百上千刀下来,她已是生无可恋,神游天外。
一片黑影落下,一只霜白纤长的少年手臂越过她的头顶,拿起那尊半成品白色神像前后看了看。
千言万语凝成两个字:“好丑!”
施颂真也不恼,朝角落里那堆废料一指:“喏,你去里面挑挑,看有没有满意的。”
谢扶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那堆废料奇形怪状,不是眼歪嘴斜就是缺胳膊断腿。相比之下,手里这只虽然略微粗糙,五官也不甚精准,但至少有个七八分相似了。
玄溟神主可不是将就之人,他本想冷嘲热讽几句,然而目光扫视至施颂真因过度雕琢打磨而红肿的指尖,涌至嘴边的话语便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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