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窈未抬眼,自顾自看着脚下路,缓步上山。
她知晓止戈心中有怨,所以先赞同她的说法:“是啊,花在溪确实有些年轻,也确实不够稳重。”
“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云杳窈话锋一转,微微侧首看止戈:“我问你,若我们毫无准备就开启山中首轮遴选,愿意拜师学艺的世家子弟几何,能教导他们的山中人又有几何?想让那些本就占尽优势的世家子弟与修者大能背叛宗族和门派,改投嵘烬山,实在是异想天开。”
嵘烬山不可能一直封闭,云杳窈已经想过了,仅凭山上几个老弱病残,很难与晏珩身后的乾阳宗抗衡。
所以云杳窈不能和止戈一样,死守嵘烬山的旧规,故步自封。
灵族与人族的融合势不可挡,或者说 ,已成定局。
即便止戈不愿承认,但在千年的时光里,已经有灵族脱离恶鬼身,转世成功,留在了此世尘中。
山门开启是迟早的事,即便这一世的云杳窈没有做到,在她力所能及的轮回中,总会走到这一步。
鉴义结合众生之愿,以情而聚,云杳窈亦能借此能力感知、影响、控制他人。
从这一点来看,花在溪实为一颗近乎完美的棋子,一颗并不显眼,甚至势单力薄,可若他愿意为云杳窈所用,这场遗留太多年的残局就能更快启动。
正如云杳窈所说,时间不多了。
除却收徒事宜之外,她还需要长期闭关,让自己的力量重回巅峰。在这期间,她需要几个能够代她打理嵘烬山事务的人。
花在溪未必是最好用的,但他如今身为一峰之主,出身启宁花氏,又是定渊爱徒,向来在几大家族中的小辈里声望颇高,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云杳窈打算如其他宗门一样,广收弟子。
只不过,那些名门宗派多与世家联合,修道途径与资源几乎被垄断,其余小门小派苟延残喘,难成气候。
“根骨奇佳的天才多出自仙门世家,那照这样说还不如不收徒。”止戈撇撇嘴,有点故意与云杳窈置气的嫌疑。
修道之事,本就是天赋根骨胜过努力。
有人终其一生摸不到门槛,有人出生就能无师自通,掌握灵力。更有甚者,还能突破常规,自创功法。
然而成功是难以复制的,有能者各显神通,平庸者只能在度过漫长岁月后,绝望发现自身局限与所求如隔天堑。
这种差距,人们称之为命。
“你啊。”云杳窈伸出手,无奈在止戈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如果都甘心屈居人下,碌碌无为,那么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前仆后继的人了。其实多数人在入门测根骨那日,便能知晓自己此生能走到的极限在哪里,在亲眼见证天赋赐予的残忍差距后,仍能不改初心的,要么是执拗的傻子,要么是心有不甘的蠢人。”
“仙庭很公平,严防死守着,不让任何异类掌握话语权,你、我,以及所有被质疑的灵族亡者,都在此列。”
云杳窈双手重新交叠在身前,隐在随风飘动的纱袖中。她抬眼看了看万年不变的天空,心道这才是最易变却真正更古不变的景色。
“幸而天道虽高远,却仍有慈悲。它有时也会在俯瞰中垂首,予死境中的绝命者生机一线。”
地有尽,天无穷。
风雨只能变其色,而不能动其神。
天际流云缓缓挪动,谈话间,遮天蔽日的云雾聚集在整片嵘烬山脉上空。
风雨欲来。
“你看,”云杳窈重新将目光放回眼前,她指了指周边的草木,“花草树木,是这世间最基础的生灵,有时人们会把最基础误认为最低等,所以认定它们柔脆无比。可是千年过去了,连鼎盛的灵族都仅剩下几人而已,草木却一岁一枯荣,即便大火燃尽整座山脉,它们仍旧会在某年春日重新挣脱灰烬,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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