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觉道:“秦师姨与我说过,诸天教的诸多秘法秘术皆藏于诸天教信物天佛令之中。而朱砂一死,那天佛令便下落不明。”
凌岁寒道:“你是怀疑春燕所练的功夫,便是那什么天佛令里的毒功?”
“若真如此……”颜如舜望着眼前跳动的烛火,心下颇为春燕感到难过,幽幽一叹,“但愿她大仇得报后,莫要用这邪功伤害无辜。”
秦艽从赉原回到洛阳已是上个月的事了。
彼时洛阳城刚经历一场大变,魏恭恩身死,其子魏赫掌权,与梁未絮兵戎相见。诸天教众人一时惶惶不安,不知前路如何。
就在这人心浮动之际,反倒是春燕主动站了出来,安抚众人:“魏赫忌惮我们的毒术,即便我们曾是梁未絮的盟友,他也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眼下我们只需主动向魏赫示好,便能继续在洛阳立足。待教主归来,再请她定夺是否效忠魏赫不迟。”
这番话让诸天教众人稍稍安下心来。阿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春燕,笑道:“你们中原人,倒还真是机灵。”
春燕闻言低下头,又变回那副怯怯弱弱的模样,羞赧地抿嘴笑了笑,似乎不敢承受这样的夸赞。
这些日子以来,春燕在教中处处小心讨好,尽管诸天教弟子也都绝非善类,但好歹还算正常人,不像朱砂那般根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渐渐地,她的努力有了成效,教中上下对她的态度越发友善,甚至真把她当做了自己人。
这样的日子太累了。
每时每刻都要察言观色,如履薄冰地活着,实在太累了。
夜深人静时,春燕偶尔会不自觉地怀念起在定山派的时光。那时候,她不必担心说错一句话就招来责骂,更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就丢了性命。即使她总是怯生生的模样惹得同门们着急,他们最多也只是叹口气,转头又会为自己的急躁向她道歉。而每当这样的回忆浮上心头,春燕便会狠狠掐一把自己,不,不是这样的,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定山派那些人不过是同情她罢了,不过是可怜她罢了,他们眼底的怜悯背后,藏着的是明晃晃的轻视。
他们何曾真正把她当人看?
在他们眼里,她仅仅是一只误入山门的野燕子,既飞不高,又没什么用处。
凌知白才是他们眼中展翅高云的鸿鹄。
她偏要证明给定山派看,偏要证明给世人看,燕雀如何比不上鸿鹄?
为此,春燕甘愿冒着大险,继续留在诸天教这龙潭虎穴之中周旋。但她的计划始终有一个致命隐患,便是朱砂之死。若让秦艽知晓朱砂是她所杀,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因此她只能期盼着,秦艽见到谢缘觉时能立即痛下杀手,以“报仇”之名了结这桩公案。
可惜天不遂人愿,春燕苦涩地发现,老天待她,从来都是这般刻薄。
她的谋划又落了空。
那夜秦艽突然回到洛阳时,已是月上中天。她踏入诸天教驻地的第一件事,便是命手下将春燕押到跟前。春燕跪在青石板地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向秦艽那燃烧着仇恨的眼神,心中一惊,顿觉不妙,立刻猜出必是谢缘觉说了什么,让秦艽开始怀疑自己。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又梦见朱砂。”果不其然,秦艽沉默地盯着春燕半晌,开口便提到朱砂的名字,“她说她最近一个人寂寞得很,很想找个人作陪。你告诉我,你想去见圣女吗?”
谁都知道圣女早已身亡,秦艽此言分明是对春燕动了杀心。教中众人不明所以,想到春燕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的小心伺候,遂壮着胆子为她求情:“教主,春燕这些日子在我们身边还算乖巧,她——”
“怎么,你们也想和她一起去见圣女吗?!”
相较于朱砂的乖戾暴虐,秦艽平素待下还算宽和,鲜少这般厉色。众人吓得齐刷刷跪倒,院中顿时鸦雀无声。
然则秦艽虽恼怒,却无法像往常那样轻易出手惩戒众人,毕竟她经脉受损一事断断不可让诸天教众人知晓,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看着瑟瑟发抖的春燕:“可想清楚了么?”
“我、我不懂教主的意思……”
春燕声音发颤,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
秦艽坐在一把木椅上,指节轻叩扶手,一声声仿佛催命的更漏:“圣女临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若再给我装糊涂,那便休怪我下手无情。”
春燕脑子乱成一团,冷汗浸透后背。秦艽的杀意如刀锋抵喉,她却实在想不出到底还能编什么样的谎话才能够打消秦艽的怀疑,心知今日难逃一劫,索性把心一横:“禀教主,那夜确实……确实还发生了一桩蹊跷事,只是……”她抬眼瞧了瞧左右。
秦艽冷笑,春燕那三脚猫功夫,在她眼里不过蝼蚁,即便她自己如今功力大损,碾死这等货色也易如反掌。于是她随手一挥,众教徒立即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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