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们狗鼻子就是喜欢血腥味。”她猜,“相比于血腥味,它们更受不了樟脑的药味。”提到这个,她又想起来,“上回在金城的时候,小梁就天天烧樟脑去熏我夫君,害他天天打喷嚏流眼泪。”
容吉知道小梁没好心,哪知道他真敢呐。
“你们玩得真好呀。”她的眼神里不知不觉流露出羡慕,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懂得太晚了,太把他们看成再也不会来往的敌营的人,“……我有些舍不得和你们分开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章絮想了想说,“我和夫君打算在酒泉置办间屋子,离匈奴应该不远。不是战时,来往有通关凭条即可。若是你们有空闲,就来酒泉找我们;若是我们有空闲,就携家带口往你们那儿走。只要有心,总会再见的。”
容吉没好意思与她坦白,最后这段路无比危险,也许往而不返,便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在我们那儿,女人们在篝火夜会上都是怎么玩的么?”
娇娘摇了摇头,边关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我们要载歌载舞,绕着火堆跳舞。不像他们这样,我们那里通常是男人们一个火堆,女人们一个,不掺和到一起。他们斗他们的武力,我们玩我们的欢愉。”
明明从没亲眼见过,章絮也能凭借容吉的描述想象出一副无比美妙的场面,这多么快活,多么自在。不为众人起舞,只为自己起舞。且更另她心醉的是,自她出嫁后,她再没有机会与同龄的女子往来,好像关上了家的门,就把其他女人们都拒之门外了。
“那我们赶紧去他们那边捡几根火柴来。”想到就去做,章絮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往他们
那堆走,结果被她拉住了。
“你不用去,这事儿让他们做就成。”容吉说完冲着小梁他们大喊了一声,“诶!你们给我们弄个火堆去。”而后回头,“咱们有咱们的事情。”
“什么事?”她不知道跳舞还需要什么准备。
“你还记得咱俩初见时你送我的那条长裙么?那种裙子就是拿来跳舞的,下摆大,转起来像朵花。你们汉女的衣裳太约束了,脚都给布裹住,怎么舞得起来?快随我去帐子里把衣裳换了,我再教你跳舞的事情。”
啊,那条长裙,她从没见过的式样,有一回偷偷穿上身,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双腿凉飕飕,随便一阵风就把裙摆吹起来了。她完全不敢往身上穿,还一度在想,这么冷的衣裳为什么胡女会穿,“原来是这样,要靠着火堆才不会冷。”
章絮跟着她往帐子里钻,从布包的最底下把杜哥买来送她的长裙翻出来。明黄,多亮丽的颜色,上面还有精致的图案,完全的异域风格。穿在容吉身上,无法言明的相配;套在自己身上,说不出的怪异。
她捏着裙摆躲在帐子的角落里,不敢出去,“……都被他们看到了。”
“看到什么,你又不是把胸脯直接亮给他们看。手呀脚呀的,人人都有,担心什么。”容吉站在帐子外面,把帐帘拉到半开,又笑着在原地转了个圈,给她展示这裙子完全转开是什么模样的,佯装威胁,“再不出来我可直接上手了。”
“我才闻到你身上奶香奶香的,你们夫妻俩怎么都喜欢把好东西藏起来。”女孩子间的玩笑总带着几分可爱。容吉说完还往下看了看,看她丰盈的胸部。
“你怎么这样大胆的。”章絮被她看怕了,回身,把怀里的阿和留着帐子里睡觉,然后低着头跟着出去。
说是小火堆,就真的是小火堆,五六根烧得红火的木棒搭起来的,刚好够她们两个人玩。玩。好像长大的人不被允许玩,章絮蹲着火边,问她,“你们就这么单纯地跳么?”
“当然不是。”容吉一口气跑到树下,把骆驼脖子上的铃铛给取下来了,捏在手心里,一下一下地摇,发出规律的铃声,“得唱歌的,我给你唱一段。”
“嘿——她的眼睛是星子掉落在湖中央。”(胡语)
容吉唱完第一句,脚下的舞步便开始了,向前一个极大的转身,裙摆飞舞起来,与火焰一同摇晃。捏着铃铛的右手高高举起,在另一只脚跺在地上的时候重重摇了下,形成有鼓点的节拍,“咔哒咔哒——”
“嘿——她的笑容比冬日的蜜酒还滚烫。”
章絮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意思,但悠长响亮的歌声感染了她,让她忍不住坐在地上,跟着节奏一块儿晃起了脑袋,目光始终追随她。
“辫梢系着银铃铛,裙尾拖着草籽长。”
容吉太久没有唱起这首歌,不过第一节,就让她的思绪迅速坠落到过去的岁月里,想起自己穿着长裙与马儿赛跑的浪漫过往。
“赛罕!赛罕!风儿追不上你的裙袂飞扬。赛罕!赛罕!火光照亮你眉间的雨雪霜。”(赛罕:蒙古语美丽的音译。)
章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分感动,听到那样激昂的歌声,从女人的歌喉里唱出来,身体都要发热。不多时,终于被她的热烈打动了,从草地上站起来,笨拙的,提起长长的裙摆,跟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步绕着火堆往前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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