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皮猴儿似的,说话间就窜出一大截,姚五斤叹气走近些,企图用细细的手臂去保护随时会摔下来的哥哥。
“起开来嘛!”
哥哥携着折断的树枝落地,顺便带落绿叶,形成清香的雨。
末端分叉的树枝被哥哥当作神兵利器,唰唰舞得生风。
姚五斤抬头望这对她来说是参天巨物的古树,伸手抚摸粗糙的树皮,充满歉意:“不知道你是甚树,但我哥他球得很,你莫要气到嘛。”
“那是六岁吧。”姚芹娟微笑着回忆,“再长大点,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睡醒就洗洗涮涮,打扫院子,然后将鸡鸭都喂上,背着草筐去后山割猪草。”
割完满筐的猪草,她就将草筐倚在树底,自己叼着甜滋滋的草根发呆,那是最悠闲自在的时间。
天空湛蓝如洗,望不到边际。
姚五斤用手指描绘云的痕迹,给茂密的古树倾吐心事,想到什么说什么,俨然将古树看作知己。
“爹说你是一棵重阳木,俺家的习俗里,摸摸重阳木就能长命百岁,灾病全消哩,是吉祥的树。”
少女姚五斤捡起重阳木掉落的叶子,遮在眼前。
午后炽热的光照到皮肤懒洋洋,清香怡人的草木味将呼吸变得绵长,风吹过,树冠轻轻晃动,沙沙响。
遮眼的树叶滑落,睡梦中的姚五斤浅浅蹙眉。
树冠抖动,抻筋骨似的舒展枝丫,树荫缓缓的、缓缓的移动到姚五斤秀丽的眉眼,为她遮住刺眼的光。
“哼哼。”姚五斤幸福咂咂嘴,沉浸在睡梦里。
不仅是人类姚五斤在长大,树木温浊玉的年轮也在增加,她们共同度过时间,陪伴彼此。
树木是以年轮计时间的,所以温浊玉并不能明确说出她们分离的那天是某月某日——只记得那天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得仿佛将要倾倒。
姚五斤鼻头红彤彤,跌跌撞撞抱着一幅书法跑到她身边 ,二话不说开始在树根的位置挖土。
“爹说俺家祖上出过书法家,这辈的孩子每人都分一套传家,东西我带着也护不住,你帮我保管吧。”
温浊玉更想问,发生什么事情,她要去哪儿。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哩,都没听过…俺家,俺家没了。”姚五斤仰头瞧秋季光秃秃的树枝,含泪保证道,“但我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我再把书法挖出来,你替我存着吧。”
人类的身影跑远,逐渐消失不见,断崖边的古树蔫巴巴垂着枝干。
静默片刻,雨滴哗啦啦砸下来。
树根在地底挥动,将那卷轴勾到最底部,绿色的妖力浅浅覆住卷轴,将它团团裹住,如同拥在怀里。
从此以后,年轮逐渐增加,时而茂盛时而萧瑟的重阳木始终面朝着姚五斤消失的方向,保持眺望,等待着她回来。
温浊玉将卷轴递到姚五斤手臂边,轻声说:“喏,这是当初你让我替你保管好的。”
姚芹娟诧异的目光从完好无损的卷轴挪到温浊玉年轻的脸庞,喃喃道:“是你……”
前些年,先祖的书法突然被炒热,窘迫的她曾回到家乡去找过,但地貌变化太大,曾陡峭的断崖开裂,被风沙重塑成山坡,那棵重阳木也不知所踪。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天意,便不再强求。
“没想到你还留着,你是…你是……”姚五斤疑惑的语气仿佛已经猜到温浊玉是谁,又不太敢相信,但心底滋生的亲切使她没有丝毫的恐惧。
人生至百年,再湍急的河流都见过,不会因潺潺溪水而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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