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今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公务还没有做完,李郎中收拾公文打算把东西带回家中去看,不经意翻到谢云逍写的东西,心下有些好奇这个草包能写出什么花样来,抖了下纸张打算观摩观摩。
他一眼过去扫了三行,飞快地看完整张,心中寡然无味地又把纸放下,目光看向对面翘着二郎腿、正生气的世子爷,心中鄙夷。
果真是个草包。谢云逍对此一无所知。
他进门之后,就瞪了长风一眼:“点这么多人?你出钱?”
长风挠头道:“越多越好,人越多,不就显得人花心一些嘛。”
谢云逍轻哼一声,十两定金,出门之后还要再付十两。二十两,相当于自己在兵部干四十天的活。
他心中已经能快速把银子对比到在兵部的天数,瞬间觉得有些无福消受,只好思索如何把这钱话得实在一点。
“你来捏肩,你来倒茶,你去弹曲子,你去跳一支舞。”谢云逍一个个点了一下,点完发现还剩一个人,他沉思道:“会讲笑话嘛?想几个笑话我听听。”
姑娘们面面相觑,见谢云逍确实无狎昵之意,不过区区捏肩倒茶、听曲跳舞,不再话下。
唯一头疼的姑娘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公子,你知道晚上为什么要吃宵夜吗?”
谢云逍吃着点心填肚子,嘴里塞得逍登登的,他喝茶送了送,思忖道:“我饿了肯定要吃。”
饿了还不吃饭,岂不是傻子?长风被罚了月俸,但是没有像谢云逍一样禁足,一直在府内府外跑了跑去,给谢云逍传消息,直到翌日谢云逍听长风说,常冶鼎除了贪污贿赂,又增加了一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至此,谢云逍心口的淤塞感才消失。
长风也高兴地看着谢云逍傻笑,谢云逍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对了,上次给贺寒舟送过去东西之后,贺寒舟可有说什么?”他趴在椅子上,好奇地看向旁边清扫庭院的长风。
长风闻言有些诧异道:“他有什么要说的?也没听下人传过。”
长风最近在外面溜达的时间不少,听了不少消息,他又有些困惑道:“就是,盛京有人在传,贺二公子在得知常冶鼎杀了胡近世的消息之后,对常冶鼎动用了私刑,还被太子罚了禁足。”
谢云逍托腮问道:“他与胡近世很熟吗?怎么给常冶鼎动刑了?”他笑盈盈补充道,“不过常冶鼎活该。”
“没听说。”长风摇头道。
“那他这次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说也该谢谢他。”谢云逍看了眼长风,轻咳几声。
长风意会了一下,给谢云逍递过去台阶:“是啊,听说这案子最开始调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想尽力去调查,还是贺二公子出面,事情才斡旋开了。”
谢云逍让人去拿了纸笔,气定神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写封信,请贺寒舟吃一顿吧!”
他工工整整写好信封,让人往贺府正在禁足的贺寒舟送信,打算等这人能出门的时候,两人约定一下时间地点,他也好感谢对方。
可那封信久久不见回复。贺寒舟入宫之后,就由人带着去见谢云逍,他在关着对方的小屋子外站了许久。
小屋子无窗、矮小,只有一扇门,入门的时候甚至还需要小心地弯着腰。
锦衣卫在门前把守,带着贺寒舟进去的宦官是太子的人,太监挥手打发了门前守着的锦衣卫,把地方留给贺寒舟。
贺寒舟推门进去。
里面很狭小,小屋背着光,也很昏暗,光是站在门口,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破旧、逼仄、黑暗、寂静。
谢云逍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角落里放着被蹬到一边的薄毯,他双手环膝地睡着,闭着眼躺在那里,也没有注意有人进来了。
似乎是贺寒舟的视线过于炙热,也有可能是门打开之后,光线变亮,那人紧闭的眼动了动,终是不安稳地醒来了。
谢云逍翻了个身,撑着床板坐起来,看见进来的人是贺寒舟的时候,他神情一顿,猛地撇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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