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雁都的隔天,贺寒舟被册封为太子,林海潮特意一大早就到谢府来接谢云逍一起进宫听封,太和殿上,隔了几年,他终于又见到了贺寒舟。
那会儿谢云逍心里还是有些气的,他记得自己从虎岭关寄给他的那些没有回音的信。
但——关他何事。温泉腾腾的雾气盖住了山里的寒意和笼盖的雾气,扑通一声,印出近乎透色的、雾蒙蒙的颀长人影。
长发束成道士样式,两额前各垂着一缕利落碎发,刚才溅起的水珠落了一些在头上,摇头甩了甩,碎发更错落了一些,眉间的红痣被晃动连成了丝线。
谢云逍撩了温水,抬手拍拍后颈,侧扬起的头让脖颈拉出修长的形,半湿的短袖袍在腰腹上贴了一圈,举起又放下的动作牵动着薄却紧实的肌肉,水珠顺着锁骨中间滑下,越过舒张的沟壑,没入不生丛林的山顶。
“爷,要泡便好生坐进水里。”谢康端着托盘从后头的屋里出来,看见只穿了短袖袍和五分裤的谢云逍湿漉漉地站着,眼里具是无奈,“下次给王爷和王妃去信,不如便说您喜欢大冬天钻进山里浇湿自己,等着风寒顺着路找上门?”
谢云逍半回头,对面山与山之间接驳处着藕荷色的橙红,点亮了他身上细小的水珠,亮莹莹一片,似点漆。
轻笑一声,如风吹过:“你真扫兴。”
说归说,谢云逍还是依言坐进了温泉里。
他本就习武,在边关军营里,锻炼得虽不如寻常将军那样肌肉虬结,肉眼看就知道是孔武有力,但拿雪洗澡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回雁都的六年间虽有懈怠,却也不至于只是站这一会儿,便会被风寒欺身。
谢康将托盘放在他的手边,上面放着一叠刚刚蒸好的糯米点心,白白胖胖一个,里头是肉馅,是咸味的。
他将竹筷递过去:“只给您蒸了六个,再多会撑。”
谢云逍接过,夹起一个咬掉半个,浓郁的咸香让他终于觉得饿了,很快便吃掉剩下的一半。
“你的呢?”他问谢康。
“谢谢关心,刚才在厨房里提前吃了两个垫着。”谢康说,去一旁取下厚狐裘放在一旁的躺椅上,又拿来干净的擦身的巾帕放到谢云逍伸手便能够到的地方,说,“拖您的福,我需要再睡一会儿。”
他起身,似乎又觉得叮嘱不够,便又说:“下回再想溜出来,爷不妨直接同我说,免得药下得太过,到这会儿都散不干净。”
谢云逍尴尬地捏了捏鼻子,湿透的手背上覆着的寒筋衬得肤色更加白皙,暴露了他便是昨夜驾车的人。
四下静谧,只有两人的说话声,难免让谢云逍不如平日里那样警觉,因此没能察觉院门外越来越近的嘎吱踩雪声。
“哈哈,这不是晓得你肯定不同意嘛。”谢云逍说,找补着,“康哥儿这么乖,没有拿到陛下手谕,哪里会——”
吱呀一声,只是掩起的院门被轻轻推开,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陛下驾到——”
噗呲一声,关宁这回倒是真真惊落了雪,砸在屋檐下,雀儿扑扇翅膀,一只接一只地四处逃飞。
日出的一线灿光落在院门后的那道人影上,手里抱着四五支开着的红梅,谢云逍瞳孔缩了缩,匆忙站起来想要请安,水哗啦响了一阵,才又想起此刻的衣衫不整。
贺寒舟看着水雾里的人,淡淡一笑。
“谢尚书如何不继续说了?”贺寒舟走进,站在池边从上而下地望着他,“担心朕会治你的罪?”
偌大的皇宫,又不是他一人就能替贺寒舟暖得起来的。
谢云逍说:“说来还是宫里人少,多一些,陛下便不会这么觉得了。”
说完,刚才还喊他“谢哥哥”的贺寒舟顿时肃然起来,也退开了一些。
恰好能看见两人身后的梅瓶。
贺寒舟说:“连你也要在今天气朕。”
他脸上蕴着怒,薄唇抿着,绷直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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