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年站在原地喘息着。
刚刚一路跑过来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会见到白若松,应该怎么和她道歉才能够表达自己的愧疚,可真的见到了,这些话又像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卡在了嗓子眼里,半晌都吐不出来。
他被口中呼出的阵阵白汽迷蒙了视线,只能看见比他高一个头的身影走了到他的面前来,俯下身子,柔软的手指拭去他面上的污渍,又仔细耐心地理好他慌忙出门而胡乱系起的带子。
“怎么衣服穿成这样啊,还趿着鞋子,难怪摔倒,痛不痛啊?”
待路途年喘匀了气,看清白若松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热意便一个劲地往头上走。
白若松抬起眼睑看他,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小鹿一般黝黑的眼眸,眼黑多,眼白少,亮晶晶的,隐隐约约倒映着一张面红耳赤的小脸。
“怎么,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啊?”她笑了起来,眼眸中满是揶揄,“怎么出门的时候不晓得把衣服穿穿整齐呢?”
路途年掩饰一般地垂下头去,一时居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衣衫不整而脸红,还是因为别的。
“小路。”一旁的傅容安跟着开口,神情温柔地看着路途年,“听若松说,是你发现的那个伤兵的情况?”
路途年讷讷点头。
“你是怎么发现的?”傅容安又问。
院子里的孩子们虽说一口一个“校尉”,可实际上都是把傅容安当做母亲来看待的,也包括路途年。
他乖乖回答道:“之前在伤兵营帐里头喂药,听老军医带学徒的时候,解释过什么样的人会半夜起烧。”
事实上,老军医不是个多话的人,没有耐心解释,因为守城将士的伤亡根本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应付得过来的,所以才找了几位学徒,平日里帮她处理一些轻症。
而她所谓的“带学徒”,不过也只是指着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伤兵,说了一句:“她这样的今晚会起烧。”
当时,她的学徒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困惑,可又不敢多问,路途年看着她指着的那个伤兵,不知怎么的就记在了心中。
昨日他看见那个最内侧的伤兵,一下就认出了她的面色是会半夜起烧的模样。
这种感觉很微妙,路途年很难解释清楚,只好说是老军医提到过的。
“听一遍就记住了?这可真是了不得。”傅容安也略有诧异,看向白若松,白若松立刻就拍着胸脯保证道,“校尉安心,我们小路可聪明了。”
路途年一脸懵地看着二人,有些不知所措,白若松便摸着他的头顶,安慰道:“小路今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大夫的。”
翌日,那个头发斑白的老军医大步流星地过来伤兵的营帐里头,大声道:“哪个是路途年?”
在众人或是惊异,或是疑惑的目光中,路途年惴惴不安地举起手来:“我,我是。”
“怎么是个小子?”老军医蹙了蹙眉头,似是没有想到,但是很快又释然了,振臂一挥道,“放下手里的东西,跟我来!”
路途年放下手中喂到一半的药碗,小步跟上了老军医,一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伴随着一阵复杂的清苦药味,二人来到了一间院子。
院子很开阔,横竖都要走十五六步才能到底,密密麻麻排列满了晒药的架子,架子共有三层,每一层上头都放了一个一人宽的笸箩。
老军医伸手,两只手分别从两个笸箩里头抓了一把晒干的药草,伸到了路途年的面前,摊开手掌心展示。
“这是党参。”她先掂了掂左手,又掂了掂右手道,“这是黄芪。”
路途年粗粗一看,只看到两把近乎一样的药草,都是类似圆形的白色片状,中间有一圈较深的纹路,不过是一边深一些一边浅一些。
“看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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