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浅笑道:“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吗?让无影先去远芳书斋,既盯着李远平,顺便也守着那幅画。”
薛南星抿了抿唇,“我只知这画紧要,却未料到竟是关乎皇储。好在现下看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有这幅画存在。只是……”她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垂下眼帘,声音也沉静几分。
她突如其来的低落落在陆乘渊眼底,他道:“李远平已经知道月娘的事了。”
薛南星蓦地抬眸,“王爷去过远芳书斋?”
“月娘的身后事已安排妥当,合该与他说一句。”陆乘渊声音淡淡的。
薛南星原以为是无影先行禀报,陆乘渊才去书斋查探,此刻听闻他竟是特意前去告知,不免讶然。这人素来言辞如刃,却能做出这等特意去安慰别人的事。
她偏首打量着他,不知是好奇还是忧心,“李远平得知后什么反应?他会不会难以接受……”
“他没事,死不了。”陆乘渊淡道。
薛南星似乎想到什么,张了张口,问了一个她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王爷,如果你是李远平,你会原谅月娘吗?”
“只要那人是你,就没有这样的如果。”他回答地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早就有了答案,又或者根本不算是个问题。
薛南星的心却忽地滞了滞。
陆乘渊抬手为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眼下无影看着,不必担心,万大的事明日再议。”说着,将薛南星牵到榻前,“今日好生歇息,明日料理完月娘后事,便要启程返京。”
“那你呢?”薛南星忽地攥住他欲收回去的衣袖。
可话一出口便觉唐突。
这一问实在莫名,他当然是要去歇下,如今这客栈早被影卫司围得铁桶一般,安全得不得了,他也没什么非留下不可的理由了。
难不成还要与她一夜同榻吗?
薛南星忽觉一阵莫名的懊恼,于是懊恼地松开手,懊恼地往榻沿上一坐,“王爷也去歇下吧。”
她说这话时是别开脸的,目光黏在床头的软枕上,声音闷闷的,谈不上失落,也谈不上生气。
陆乘渊似乎没料到她会这般反应,怔愣了一下,尔后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一本正经问,“莫非这枕头底下,又藏了什么想要送给我?”
薛南星知道他在揶揄自己,急急将目光转向向窗外,只道“没有”,一顿,又硬邦邦地重复,“王爷去歇下吧。”
陆乘渊低低地笑了笑,很快又收起笑意,委屈道:“这般欲擒故纵,叫我如何敢走。”
“我……我没有,我只是……”薛南星急红了眼,转身要辩驳,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余下的话顿时卡在了喉间。
“只是什么?”陆乘渊认真地听着。
夜风透过窗隙灌进来,吹得烛火在她眼底明灭。
只是什么呢?
只是她也不知怎么了,莫名觉得他本不该离开,她也不想让他离开,尤其是明日回京之后,那个曾信誓旦旦要遵从内心的“程耿星”便要永远留在宁川了。
是啊,回京后她就只能是薛南星了。
这个名字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职务,就像“仵作”这两个字,一旦冠上,便有了必须要做的事,哪怕这些事由不得她来定,哪怕不知道是对是错,她也只能试着一刀一刀剖开真相。
她曾笃信自己可以自由如南风,有遵从内心做出选择的权力,可行到末路却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没有选择。就像眼看着他人搭了戏台,自己却不得不粉墨登场,荒腔走板跟着唱下去。
或许,唯有这最后一夜,她才能抛却所有身份枷锁,真正随心而为一次。
“嗯?”陆乘渊似乎还在等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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