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薛家大小姐当年被隐世高人救走,这些年在终南山修道……”
“我二舅在刑部当差,说是在乱葬岗发现时,她手里还攥着把滴血的剑……”
更有甚者拍着桌子嚷嚷,“什么死而复生,说不定是苗疆巫女借尸还魂!”
……
薛南星放下车帘,转头看向陆乘渊时眉头微蹙,“虽说我回京的消息传得越开越安全,可这些谣言未免太过离奇。”她指了指自己,“借尸还魂?他们怎么不说我是狐仙转世?”
陆乘渊唇角微扬,“越是荒诞不经的传言,反倒传得越快。”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依我看,不出三日,市井间就该有《薛氏侠女传》的话本子了。”
“侠女?”薛南星轻哼一声,“怕是《薛氏女鬼录》先满天飞了。”
陆乘渊低低地笑了笑,忽然将她揽入怀中,一本正经道:“的确是只勾魂的鬼。”
他声音依旧清冷,可那双明眸却陡然暗下来,如墨般浓稠的目光直直地看入她眼底。
这样的眼神薛南星太熟悉了,也知道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连带覆在她肩头的掌心也莫名烫了起来。
从宁川返京途中,陆乘渊顾及她的身子,不仅吩咐车夫缓行,夜里只守在她榻前,连半点逾矩的心思都强压着。可回京后这两日,眼见她身子恢复了,那双深眸里的暗火便再难掩饰。尤其二人独处时,这灼人的目光总让薛南星没来由地想起雪地里盯上猎物的狼。
此刻见他眼神渐深,薛南星急忙抵住他胸前,目光飞速辗转,落向坐榻边的长形包袱。
她指了指包袱,“这画轴……不如让我拿去给白先生?”
陆乘渊眉头微蹙,“嗯?”
薛南星见他目露疑惑,解释道:“一来这两日你不是在宫里就是去影卫司,眼下好不容易得了空去大理寺,定是有堆积的公务要处理。二来……”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你不是说白先生从前跟外祖父的时间最长吗?我本就想见见他,多听他说一些从前的事。”
一语毕,倒也合情合理。
陆乘渊略作思忖便颔首应下,“也好,白先生那边我自是放心,你也难得与他一叙。”他话音微顿,似想起什么,忽而执起薛南星的右手细看起来。
那日她用耳钩刺入指缝的伤口虽已愈合,但甲床下的紫黑淤血仍未散尽。薛南星见他蹙眉,忙道:“早就不疼了。”
“我忧心的不是这个。”陆乘渊指腹轻抚过她指尖,“是怕你验尸时使不上力。”
“验尸?”薛南星当即反应过来,“可是我爹娘的尸骨运回京了?”
“尚未运到。”陆乘渊摇头,“约莫就这两日了。共十三具尸骨,待太后寿宴后怕是有的忙。”他握紧她的手,“所以这几日,定要好生将养。”
薛南星听到“两日后”三字便陷入沉思。
再过两日,再过两日她就能亲手查验双亲的尸骨,为他们洗雪沉冤。她曾无数次在梦中描摹这一刻,可当这一刻真的近在眼前,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待心绪稍平,更深层的思虑浮上心头:
即便能从尸骨中验出他杀的铁证,要撼动魏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仍是难如登天。魏家与后宫勾连,更牵扯储君之位,若无确凿证据能一击毙命,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将魏家逼宫造反的计划提前。
牵一发而动全身,且不提如今尚不确定魏明德手中还握着什么,单论那蛊毒的解药还没拿到,断不能因翻案牵扯到蒋昀身上。
陆乘渊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似能洞悉她心中忧虑,“验尸之事你尽管去做。至于证据……我倒觉得人证物证已然齐备。”
他眸光如炬,沉声道:“此案翻与不翻,不在证据多寡,而在大势所趋。当年薛尚书清流风骨,程老桃李满朝,朝中多少寒门子弟受其恩泽。如今圣上若以‘为忠良昭雪’之名行事,必得清议支持。”
“魏明德此人老谋深算,这些年来他既不结党,也不营私,反倒处处提携寒门子弟,这般作派,连朝中清流都对他敬重三分。以致皇上虽有意打压世家,却对魏家无从下手,反而更为树大根深。”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借势而为。他越是装作清正,就越怕沾上谋害忠良的污名。因而,证据或许不必多么确凿,半块碎玉足矣。而我们要做的不过是……”陆乘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让你该想起的事,都想起来。”
薛南星蓦然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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