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鸣鹤现在只信任沈知姁。
这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是全天下唯一身心都爱恋着自己的人。
尉鸣鹤不知道,自己的脸本就被因昏迷多日而憔悴削瘦、两颊微微内缩,又因失血、伤口发言而脸色惨败,两眼有些暴突,从前英隽潇洒的模样只剩下了三分,其余七分活脱脱就是个病鬼模样。
刻薄些说,和四处咬人、被打得奄奄一息扔到路边的恶犬很是相似。
沈知姁上前两步,低首瞧了瞧挣扎着要说话的尉鸣鹤,施舍似地伸出手,将对方的薄唇按住,嗓音刻意夹得甜了些:“陛下刚醒,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省得脱口而出一声难听嘶哑的公鸭嗓音,平白坏人耳朵。
沈知姁将这句嗤笑藏在心里。
不过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因为比适才那句更甜糯些,效果奇佳,竟安抚住了尉鸣鹤。
尉鸣鹤闭上了唇,因为疼痛而有些迷离的目光紧紧盯着沈知姁,像是染了某种瘾的人,在渴求地看向令他上瘾之物。
除了渴求,还带着两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仰视与哀求。
瞧出尉鸣鹤可以用“依赖”来形容的目光,沈知姁唇角微微一抿,挑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意,将按在天子唇上的指尖回收,直起腰板,从芜荑手中接过帕子,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莹润的指尖擦干净。
沈知姁心中对尉鸣鹤的反应并不意外:她这两年来总是用自己对尉鸣鹤“爱意”提供无条件的宽容、支持,永远能做到与尉鸣鹤“心有灵犀”,不论尉鸣鹤如何做出怎样的决定,她永远都是第一个叫好的人,不就是为了让尉鸣鹤对“沈知姁的爱”上瘾么?
尉鸣鹤固然刚愎自用、薄情爱权,可从前李氏逼他去争取先帝宠爱的种种,何尝不是在尉鸣鹤心中埋下了求权渴爱的种子?
如今平了朝堂乱臣,坐稳了天子宝座,尉鸣鹤便愈发要拥美人与爱情了,而且是那种并不掺杂荣华利益的纯粹感情。
哦,还要满心满眼只有尉鸣鹤一人,甚至愿意为此牺牲掉自己的家人。
放眼整个世间,也就沈知姁能扮演到尉鸣鹤心坎上了。
身后传来诸葛院判请见的声音。
“院判来了,快为陛下看看。”沈知姁依旧夹着甜嗓,面上那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地转为嘲弄的笑:“陛下总算是醒了,本宫这些天可担心死了。”
芜荑会意借口,将沈知姁擦手的帕子接过,温声劝道:“既然陛下已经醒来,娘娘您尽可放心——您可是衣不解带地一直照顾着陛下,趁着太医们为陛下诊脉,您且去外头歇息一下。”
沈知姁从善如流地应了,被芜荑扶着出去歇息,没再看身后望眼欲穿的尉鸣鹤一眼,路上顺便点了几道沈夫人爱吃的菜,让御膳房晚膳给送去,最后再吩咐杜仲亲自走一趟,去颐寿宫向太皇太后汇报。
“娘娘,若是太皇太后想来亲自探望……”芜荑想到这个可能,向沈知姁询问应答方式。
沈知姁坐在被屏风围住的软榻上,杏眸明亮而沉静:“不必阻拦,照常请太后太皇太后的凤驾来就是,你再传我的话,就说陛下醒了,要见见老太师、承恩公、太傅和韩督公。”
“让他们将这七日朝中诸事都列个详细的单子送来,芝麻大小的事儿都要写上。”
趁着现在尉鸣鹤还没发觉自己下/身的不对劲,神智和意识又正是痛大于清醒的时候,让目前奉旨督政的几位大臣入宫见见,坐实沈知姁拟办的圣旨。
至于圣旨中被点名的两位尚书,和上回“天子弑母”话本中被牵连的腾大人、关大人同属于新贵,颇得尉鸣鹤重用,秋狩时自然被带去宁州行宫了。
现在莫约正紧张兮兮地怕被谋害天子之事牵连呢。
想起关大人与腾大人,沈知姁啜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当初她让韩栖云提前同一众新贵交好,便是有意发展独属于自己、与沈家交好的政治势力。
一开始十分顺利,外头新贵对沈皇后恭敬孝顺,时不时寻些好东西、通过尉鸣鹤的手送入朝阳殿,逢年过节家中命妇入宫时,亦是态度殷勤。
然而后头关、腾与秦公爵联合,借着韦明珠的手,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对向沈家。
沈知姁倒并不觉得伤心,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千古未变的道理。
她只是对“利益”二字有了更深刻、更清醒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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