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伽可汗将那匹用作祭品的白马献到祭坛之上,随着山风的呼啸和萨满的舞蹈,火焰与香烟一道腾空而起。
颂歌曲调一转,变为洛北熟悉的旋律:
“我以金弓,向诸部重盟十箭之誓。
愿诸部团结友爱, 永不迷惘。
愿诸部子弟,坚强不屈。
愿西域和平,万年流传。”
洛北手持金弓, 向白马放出一箭,白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生息。鲜血缓缓流出, 染红了祭坛。
“天神与祖先作证, 以我手中的金弓为记,突厥自此归附大唐,永享和平,再不言战。”
“望诸部共遵此誓, 违背者,天下共击之!”
祭坛下万千牧民齐声高呼, 声浪震得山麓积雪簌簌而落。
阙特勤就在这时捧着金盘登上祭坛,盘中躺着的是一把金质的狼头匕首——洛北多年前曾经见过此物,那是阙特勤的父亲, 大汗骨笃禄的遗物。
洛北接过金刀割破掌心,将鲜血滴入圣火之中, 而后是毗伽可汗、阙特勤……以及他们麾下的各部首领,对着圣火与祖先山神,众人齐声发誓,背叛者众人共击之。
山风卷起萨满手中的风马,把这誓言送到天上的祖先们手中。
他们从山间回到草原上时已是暮色四合。毗伽可汗面色凝重,连带阙特勤也不怎么开口。
但草原上的普通牧人并不在乎这些王国的兴衰与落幕,他们只知道自此之后边境的榷场将会开放,大唐与突厥将不再有战争。
盛大的宴会已经开场,草原上到处飘扬着烤肉的焦香,到处满溢着酒液的甘甜滋味,到处是放声歌唱和尽情舞蹈的草原儿女。
“我曾经听阿阙提起你在金山下主办的盛会。”坐到主位之上的毗伽可汗终于露出笑脸,他对洛北道,“或许明年,我们也可以同去此会。”
“不妨以三年为期,三年在金山,三年在于都斤山。”洛北端着金盏笑道,“你我可以往返两地之间,让所有草原的子民都参与进来。”
毗伽可汗颔首,他正要张口说什么,已有一群突厥贵胄捧着酒壶向这边走来——他们是来敬酒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坐在下首的阙特勤。
阙特勤已经拿起空杯站起了身,洛北却侧过身子挡在他面前:“突利设(突厥语‘左贤王’)大病初愈,不便饮酒,他这杯我代他喝吧。”
为首的是侍奉过阿史那骨笃禄的老臣梅录啜。他听闻此句,苍老的脸上迸出喜色,讲话也有点结巴:“这……这……伟大的乌特特勤……”
阙特勤拍了拍洛北,同为草原牙帐里长大的子弟,他们都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头,今天洛北就只有被架出牙帐一条路:“我来喝吧,没事的。”
“不。”洛北回望他一眼,依旧不肯相让,只固执地站在那里。
梅录啜自然不可能拒绝这个提议,他脸上洋溢着谄媚的笑容,微微将鎏金酒壶中的美酒倒到洛北杯中:“敬天所择的明主。”
洛北神情平静,两人酒杯相撞时,他忽而出手,用左手扣住梅录啜的手腕,用力一拧,琥珀色的酒液泼在草地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你们就是这样侍奉自己的突利设,自己的大汗的?”他沉声问道。
牙帐内骤然陷入一片沸腾,贵胄与侍从们下意识地惊呼逃窜。
在一片混乱之中,梅录啜没有动。只有火把的光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点扭曲的影子。他突然暴起,取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直刺毗伽可汗心口。
洛北反身一背,以手肘击向他的手腕,短刀坠地的瞬间,阙特勤的刀刃已经架在了叛徒的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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