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幽州到呼罗珊,自于都斤山到逻些城, 你不可能每次都出现在战场上。”
洛北转过头看他,金棕色的眼眸被火光照亮, 显出一点耀眼的金光:“我还以为,这一仗会是我的时代里的最后一场大战。”
阙特勤哈哈大笑,换做任何一个人说这样的话都要被他质问为何如此狂傲, 唯有洛北说这话的时候,他只有颔首赞成的份:
“或许正因如此, 你才更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几步来到洛北身侧,真挚地开口:“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有生之年碰上一场赌上国家命运的战争。”
帐外北风卷起风雪拍打牛皮大帐,火盆里的炭火突然噼啪爆响。洛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盘的边缘,沙土堆砌的大积石山隘口插着象征吐蕃轻骑的小旗……自那里一路向西,吐蕃人扎着一字长蛇阵与唐军的半圆包围圈对峙。
“我当你的先锋大将。”阙特勤半跪在地,以手抚肩,向他立誓,“你只管坐镇中军。若子时前拿不下积石山隘口,你就以军法处置我!”
他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报。哥舒翰的亲兵浑身浴血冲进大帐,手中还攥着半截染血的吐蕃令箭:
“报!达扎恭禄亲率吐蕃骑兵夜袭我右翼,哥舒将军已带陌刀队接战!”
洛北霍然起身,腰间那把陨铁唐刀与明光铠相撞,发出细微的声响。这日当值的浑释之已经溜出去敲响了战鼓——大帐中很快被一众将领挤满,人们都站在那里,等着洛北发号施令。
“慕容曦光。”洛北的声音很轻,却让年轻的吐谷浑首领浑身一震,“带你的吐谷浑骑兵绕到吐蕃背后,我要你在寅时初刻点燃狼烟。”
“末将领命!”银甲青年单膝跪地,他掀帘出帐点兵,护心镜映出帐外纷飞的大雪。
“郭知运。”
“大帅!”郭知运抱拳上前。
“你与哥舒亶各领左右两军,辰时前必须抢占峡谷两侧制高点。”洛北的手指划过沙盘,在西侧的隘口重重一点,“若是跑了达扎恭禄和乞力徐,我唯你们是问!”
“是!”郭知运高声应和。
“中军由王训、骨力裴罗率领!”洛北转向自己的亲卫:“你们各率一军前驱,务必牵制住乞力徐的主力。”
这是最难的工作,骨力裴罗和王训对视一眼,双双上前,一言不发地从洛北手中接过令箭。
帐外已经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声,有人在奏出征乐了。
洛北转头看向阙特勤,嘴角终于扬起一点弧度:“你不是立了军令状,说子时前要拿下隘口?还不走吗?”
阙特勤大喜过望,抱拳应是,便转身离开大帐去了。
当第一支火箭照亮峡谷上空的刹那,达扎恭禄才明白自己犯了多么致命的错误。
在哥舒翰的右翼迎接他的是李嗣业率领的三千陌刀手。这些被征召而来的健儿肩扛陌刀,玄甲在火光下泛着鱼鳞般的冷光。
当吐蕃重骑兵如黑云压城般冲来时,李嗣业暴喝如雷,第一排陌刀手踏步前劈,刀刃劈开马颈时激起的血雾,几乎能在风雪之中凝成一道猩红帷幕。
三十里外,慕容曦光与吐谷浑部马蹄正碾过结冰的叶叶河面。青海驄的马蹄在冰面上凿出繁星般的白痕,慕容曦光突然想起多年前洛北与他如同故事般说起雪原的夜晚。
“风雪之中无所依凭,唯有罗盘可以信任。”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他从碎叶文馆拿到的小小的罗盘,跟着它的指引扑向猎物的后背。
战争很快随着战鼓与吼叫声在方圆数里之内展开。唐人与吐蕃人在风雪之间互相厮杀。
达扎恭禄苦战多时,依旧无法撼动李嗣业带领的陌刀阵。可就在这时,阙特勤的帅旗刺破风雪,突厥骑兵沿着山谷席卷而来。
他们接二连三地射出手中的火箭,而后抽出弯刀加入这场血腥的厮杀。他们的弯刀好像不是在劈砍,而是在顺着重甲缝隙游走,像野狼一般撕开了吐蕃步兵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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