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的一天,是原主养父母的忌日。
这对夫妇在原主两岁时就车祸去世了,原主之后跟着外婆生活,老人也去世后,他流落孤儿院。
其实两岁前的记忆对原主来说,已是所剩无几,但他仍然每年都会给养父母扫墓。原主离开后,乔夏也一直记得这事,六年间他都有拜托刘缘。今年,他带着晏云西和白白,一起来了。
他们上了香,摆好贡品和鲜花。乔夏跪下,给墓碑磕头,同时在心里说:“叔叔阿姨,我不是你们真正的孩子,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不对,不是指你们的那个世界哦,是真的另一个世界。我希望他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不用保佑我了,有空的话,就保佑那个‘乔夏’吧。保佑他一切都好。”
墓碑上的照片,笑得温柔可亲。
祭拜结束,几人从墓园离开。
倒是在停车场里,乔夏遇到了两个之前怎么也没想到的人,是……江思臻和江妈妈。
六年没见,如果不是乔夏偶尔会想起原主的事,他其实都要忘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两个人。
他也没想到江思臻会变成这样:明明和他同一天出生,但江思臻看起来比他苍老了太多,皮肤状态很差,黑眼圈重到根本遮不住,且眼神里就透着一些暴躁、偏激和死气沉沉。
一看就知道他过得不算好。
江妈妈也是。
早不见了从前贵妇的雍容高雅,此刻她不戴首饰,身上没有任何名牌,穿着普通,头发花白,脸上也有了很多皱纹。
四目相对,江思臻愣了愣,眼睛瞪大,随后突然尖叫了一声,掉头就要跑。
反而是江妈妈,伸手把他拽了回来。她很自然地说:“小臻,撞见了,就打个招呼吧。”
江思臻尖着嗓子道:“打什么招呼打招呼?今天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想来这里!就你,非让我来!现在让他看到我了,看到我现在过得这么糟糕这么惨,你就高兴了吗?!”
江妈妈平平静静地说:“我有什么可高兴的。但是你掉头就跑,我觉得你这样反而更丢人。”
江思臻憋憋屈屈地站过来了。
乔夏非常惊讶。江思臻还好说,但江妈妈看起来跟之前,差别实在太大。
他不禁问:“你们今天来,是来扫墓?”
江思臻:“废话啊,我们来墓地不扫墓,还来这儿买房啊。”
乔夏:“别找怼啊,记住,我今天给过你脸了。我去,那个什么,是你爸人没了吗?这么突然,他年纪也不大啊。”
扭头对晏云西道:“江临那个王八蛋虽然不是东西,但毕竟也就50多岁,真没想到这么早就没了。”
江思臻:……
江妈妈:……
后来还是江妈妈说:“不是,江临人还活着呢。今天我们来,是想给小臻的亲生父母扫墓。毕竟他们把小臻生下来,还把你教得很好,反倒是我,这个母亲当得很不称职,我心里有愧。我打听到今天是他们的忌日,就来了。”
又问:“你和姐姐最近都好吗?”
乔夏道:“挺好的。”
江妈妈就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我把小臻从范家弄出来的,那就是个吃人的地儿,现在我们俩在一起生活。我在夏春路那家莲花超市打工,都挺好的。那你们去忙吧,回去路上开车慢点。”
乔夏:“嗯。”
他牵着白白,和晏云西朝停车的位置走。走出几步后江思臻突然大声叫住了他:“乔夏!”
乔夏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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