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怕谁?不该留着那丫环?可我们也……”
黄通斥他:“谁说她?这么久,没见闹出过动静。他要留便留着,让他们兄弟两个做对头去。”
黄遨问:“那大哥说谁?你是不是怕……”
谢音徵没听见姓名,恐怕黄遨放低了声音,慢慢挺了挺身子,把耳朵向窗户挨近了些。
“他肯定和咱们在一边,要不我再去问问,看他有什么——”
“蠢材!”黄通打断道,“你今天回去,就呆在那里,哪里也不许去。——他恐怕已经被人疑上了。”
“被谁?大哥是不是说……可他不是出了狱?”
“蠢材!牢里出人命,只需拿几个管狱来问,推都无处推,谁不得掂量掂量?谁也没那样傻!”
“我说呢,大哥怎么当时没把那家伙在牢里……”黄遨用讨好的声音说。谢音徵打了个颤,仿佛眼见到没说出的几个字用手势比划出来。
“别说了!”黄通的话音又恼怒又狠厉,好像就在耳边。停了停,他缓了语气,“我就是担心这儿,想来想去恐怕要出纰漏。”
“他不是死了?不是说连他身上的记都确认过?错不了。”
黄通没答话。
“做得不严密?”等了好久,黄遨打破静默。
黄通阴郁地说:“假若真错了呢?事情不顺当啊,不然也不至于费那番周折。”
谢音徵心乱如麻,全身绷得紧紧的。屋内谈话的语气和内容都与她平日听惯的截然两样,但那声音绝不能听错。若非这个声音,她真不敢信说话的人是黄通。这是自己的丈夫?——这分明是个贼王大盗!他们颠倒判案、贪赃枉法还不算,行凶灭口在他们看来也是寻常事!她的喉头好像被人扼住了,好久才喘过气。
“大哥放一万个心,就算他果真活着,他也——”黄遨又说。
“等等!”黄通把他喝断。屋内猛地静了,听不到一点儿脚步声,但谢音徵知道黄通正在向窗边走来。
她慢慢向后退了几步,退到黑暗中、窗前看不到的地方,立即扭身往回跑。半蹲着久了,腿已经发了麻,但像被猛兽追着,她拼命迈动发麻的双腿。所幸和来时一样,这一路没遇到人,谢音徵三步当作两步跨回卧房,没有吵醒丫环,摸到床铺上去躺好,心儿咚咚地跳。
她忽然提起一口气:帘子——帘子大概是在摇晃。她仔细去听,耳朵比刚才在书房外竖得还要直。
她仿佛的确听见了珠帘轻轻摇摆的声音。这可不行——谢音徵正要起身,打算装作往屋外去的样子,那声音戛然停止了。她微微吁出气,随即听见屋门响动,紧接着有人举灯走进了屋子。
谢音徵屏气敛息,并非察觉脚步声,而是感觉光亮移近,知道他立在了床边。一道比烛火更强烈的目光盯在她脸上,她再装不下去熟睡的模样,便假作是被灯光惊醒,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向上一望,连忙坐起身,“几时了,你还没睡?”
黄通手里擎着灯,一动不动看着她,“还不晚。吵醒你了?怎么不脱衣裳?”
“原想等着,一时就睡着了。”谢音徵揉揉眼睛。
黄通把灯拿去放在桌上,并不熄灭,又回身坐在床沿不动。
谢音徵明白这是要她为他宽衣的意思。她先解掉他的腰带,再将他的绉纱直裾从肩上褪下来,黄通欠欠身,她把衣服抽走,放在一旁。这时黄通身上只留一件深衣,谢音徵停下,抬手掩去一个呵欠,漫不经心地问:“公文写完了?”
黄通拿起脱去的衣服,放在腿上叠好,抬眼瞅着谢音徵。她一颤,急忙宽下自己的衣裳,拉开纱被躺下。
黄通拿过她的衣裳,依样仔细地叠起来。他手下的动作很慢,谢音徵的眼睛不由跟着他的双手。他的手指瘦削,但是显得十分有力,她确实知道它们如鹰爪一样劲悍。这还是一双沾着血的手——看着黄通手背上那几道鼓出的青筋,她不禁一哆嗦,少半是因为害怕,大半是出于厌恶。
“怎么了?”黄通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突然转向谢音徵。
她来不及掉转目光,像没睡醒般茫茫然抬起头:“什么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写个题本?”
黄通把手里一摞衣服置在床尾,回身盯着她,慢悠悠开口道:“没写完,写到一半不想写了,回来陪陪你。——你不是等着我?”
谢音徵挪开目光:“今日不知怎的,绣菊她们也困得很,我打发她们先去睡,本来还要再读会儿书,拿起来又倦了,一躺下就睡着了。”说完她又抬手去捂一个呵欠,向床里挪了挪,纱被亦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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