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好久不见。”泥人张能吃捏泥人这碗饭,除了他这双精巧的手,还有他强大的眼力。
只要是他见过一面的人,他就不会忘记,更何况是月月这个常客。
“去外地跑了一段时间,前两天刚刚回来。这不,立刻就带着朋友来拜访你了。”月月指着花满楼道。
花满楼含笑对着泥人张所在的方向道:“久闻泥人张前辈的大名,今日总算得见真人。”
泥人张眯了眯眼睛,慢吞吞道:“这位客官想见到我本人,怕是有些难度吧。”
泥人张的孙女珠珠仰着头望了望花满楼,又望了望自己的爷爷,一脸困惑道:“爷爷,这位哥哥都站在这里了,你怎么说他见到你有难度呢?”
花满楼笑了:“不愧是泥人张前辈,观察力果真细致入微。我这个瞎子,确确实实‘见’不了您。”
“瞎子?!”珠珠忍不住瞪大眼睛,她实在想不到,这位笑起来像春风一样温柔的哥哥竟然是个瞎子。明明他走起路来和其他能看见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有些人能看见,却比你这看不见的人差得远了,你也不用在意太多,”泥人张突然伸出一直缩在宽大袖口里的手,将握在手心的泥人递到花满楼面前,“用手摸也是一样的。”
花满楼疑惑地伸手接过这新鲜出炉的泥人,愣愣道:“这是给我的?”
泥人张道:“当然。”
月月伸头去看,好一个栩栩如生的花满楼!
泥人张甚至将花满楼脸上的笑容都复刻的极为传神,让她一看就知道这是花满楼本人,不是她曾经认识的楚某人。
花满楼仔细用指腹感知泥人张捏好的自己,这是他第一次在另一事物上感知自己,这真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您捏泥人的速度真是一等一得快,”月月毫不吝惜对泥人张手艺的赞叹,“我今天带他来,就是想请您照着他的模样捏个泥人,没想到我们才在这里待一会儿功夫,您的泥人都已经完成了。”
泥人张捋着花白的胡子道:“他人都已经站在我面前了,照着他的样子捏个泥人,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幸好我今天来您这儿没打算只捏一个泥人,不然茶都没进去喝呢,人就得走了。”月月一手扶着泥人张,一手牵着珠珠进屋。
*
谢过泥人张的儿媳端给自己的茶水,月月对花满楼道:“你有什么想请张大爷捏的泥人,尽管报上来!”
花满楼笑道:“那我想请老先生帮我捏一个长着四条眉毛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四条眉毛的人?”珠珠听到这描述,惊得糖葫芦都没继续啃了,“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花满楼道:“当然是有的。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就长着四条眉毛。”
“有趣,”泥人张眯起眼睛道,“多说说他这个人还有什么特征,我来给你捏。”
花满楼没有见过陆小凤,他说的都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对陆小凤的描述,以及他用手感知到的陆小凤的样子:“他喜欢穿一件大红色的披风,模样很英俊……”
*
泥人张接下月月和花满楼的活后,就开始在他的工作间忙碌。
先前给花满楼的那只泥人也被他拿回去着色、固色。
泥人张工作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他人打扰的,下了订单的月月和花满楼并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正好小姑娘珠珠邀请他们陪她玩耍,两人便欣然应允。
珠珠有一只竹编的小蹴鞠,因胡同里像她这般年纪的孩子只有她一个,所以她平常也没有什么玩伴,只能自己玩耍。
今天有月月和花满楼陪着,小姑娘玩得开心极了,冲天辫儿马上就要甩到天上去。
月月角度刁钻地踢了一脚,蹴鞠突破珠珠的防线,咚地一声撞到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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