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擦拭泪水的丝制手帕,用最好的软丝织成,轻薄如羽,因为太过柔软,极易断裂。
要上京手最巧绣娘极为小心织制一日,也只能织出几毫厘。
那时京中盛传,一两黄金一丝绸,世家大族里,也只替受宠的新生的婴儿制里衣时,才用到绸罗。
陆祈在刑狱司之际,一月的月俸3500文,一匹绸罗已经要黄金百两。
陆家毕竟没有世家门阀的底蕴,又受父辈影响,陆祈秉性克制,断没有寻循私受贿一说。
用绸罗替妹妹制里衣手帕,陆祈便连最普通的绸缎也穿不上。
他从来不同妹妹说这些。
阿念是用金银堆砌长大的姑娘,要精细,细致的养着,从里到位,无一不是精贵的。
陆祈细致地替她擦完眼泪后,陆念安一双眸重新清明起来,在日光下干净澄澈,就像琥珀一般透亮。
陆祈认真注视着她,在长达数十年的生命里,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养大一个孩子。
他是长兄,不该推辞什么。
若是日后要看着妹妹沦落到用棉麻制成的方帕,是他的不对。
陆念安接过哥哥手中的绸帕,妥帖收好,听见耳旁落下一声很乖。
陆祈又道:“哥哥的意思是,阿念有喜欢的人,要同哥哥说,哥哥总要替阿念看一看。”
“我知道。”陆念安不明白哥哥为何要这样说,可她都懂,母亲同她说过,嬷嬷也同她说过,她知道好姑娘是不能私授终身……
“是在心中不满哥哥念叨你?”陆祈不知想到什么,用兄长才有的口吻开口:“哥哥还记得,阿念从前是不太乖的,夏日里贪凉,烧得像个小火炉,请王太医开得药,没喝几日,阿念又嫌苦,哥哥一不注意,你就敢将那药全数倒掉,瞒着哥哥还说都喝了,让哥哥给你糖果子回来。”
说到这里,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哥哥哪知阿念这般大胆,最后落得个头疼的毛病,一整个夏日用不了冰,还偏说是哥哥罚你。”
“……”陆念安低垂下头,忽然什么也不敢说。
耳边声音还在继续:“稍大了些,阿念该识字了,偏生不乐意去学堂,哥哥应下,日日抽空来看你,但阿念几时做完过功课?多背一首诗又要哭,写几个字小脸比喝了药还要难看,可不识字以后要怎么办?”
她头越垂越低,陆祈抵着她下颚将人抬起,那双眸便垂下来,可怜极了。他冷淡看着:“一点也不懂哥哥的良苦用心。”
“哥哥,我现在懂得……”陆念安想要解释,很快却被打断。
陆祈同她对视:“阿念体弱,再大些后,哥哥开始教阿念练剑,但也不逼迫阿念什么,若是学了几日不喜也无碍。”
陆念安不愿再听下去,只是锢在下颚的手,带着温和地强硬,迫使她继续仰起头。
“偏生阿念又说喜欢,可是谁说了喜欢,又尽数忘却,才只是等到了冬日,便不在用心——”
无人能记住所有发生过得事情,陆念安记性更差,干脆只留下好的那一半记住。
于是另一半变得褪色,在她以为自己全然忘却时,却哥哥平静地叙述中,再度想起。
连带着想起因为不想同哥哥分开,哭着闹着要和哥哥一起去宫里,最后被哥哥同僚围起来的丢人画面。
又或是刚及笄那年,去宫里也不知敬畏,胡闹着放下花灯还说要嫁给哥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但,这,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能再拿出来说的。
想到这时,陆念安有些心急地挣脱,压在她下颚的长指怕伤了她,很快松动。
她乘机挣脱开,上前两步,忽得扑进哥哥怀中将脸藏起来,着急道:“哥哥,哥哥,哥哥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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