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湄累得昏头转向,险些将爬上来的初衷抛之脑后,人还没站稳,便乍然听此问,懵懵然间头一个想起的居然是自己,然后是绥绥。
反应过来后,她很有些心虚,头一次充分意识到自己的没良心。
毕竟是亏欠过的人,他眼下都盘桓于生死之际了,总得挂念着他一些的。
“我给……”她斟酌片时,含混地说,“我想给外子求一个康健顺遂,还请圣僧为我上报天听。”
外子。
翘帆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听到这个称呼,唇角弯起,已经准备好怎么在许问涯那厢添油加醋地汇报了。
——这不得美死他?
云湄在鸿圆寺累得团团转,先是走了一趟作法的流程,再在住持的引领下,往汇福灵池去,掬了一捧说是喝下后能护佑加身的灵水,旋即在巧舌如簧的极力推销下给菩萨捐了个金身,最后顺带去了一趟乔子惟所说的桃花树,细数了一番泥地里深埋的女儿红的坛数,计算该偿还的款项,这才得以回程。
难怪这世上皈依神佛者甚众,别说,这一趟神神叨叨地走下来,云湄心里还确实安定了不少。
回到住处,她揣着第一炉头香的香灰,还有一瓶子情莹莹的汇福灵水,开始思索怎么见到许问涯的面,让他依照最后的程序,喝下掺了香灰的灵水。
想着想着,开始叹气。
别说连哄带骗地让他喝下这玩意了,云湄深知,她眼下的现状是,连见上他一面都很难。
“阿娘!”绥绥不知道大人们的心思,只扯扯她的衣角,见她垂头,指了指脸蛋、鬓角的地方,“阿娘脏得像花猫。”
云湄这一天下来兴兴头头,连整理仪表都忘了,踅身瞄一眼,就见自己右脸脸颊上不知道哪里沾惹了灰扑扑的香灰,髻里的簪子、鬓边的珠钗,也松散在纷乱的青丝里。
她见状失笑,又听绥绥身上传来饥饿的腹鸣,便随意扶了扶簪钗,大发慈悲地先解决女儿的问题,“阿娘给你做面吃,怎么样?”
绥绥双唇翕动,有点不大赞成的样子。
她娘什么都会,什么都一点即通,就是不知为何,唯独做起饭来……
很难吃 。
但是她不敢说,乖巧地颔首道:“好。”
云湄便将她抱去了厨房。
绥绥被她放在小杌子上坐定,撑着小手支颐,歪起脑袋看她忙来忙去,没多久便开始犯困。
云湄将将挽上襻膊,正在炒制盖码,余光见女儿打起了哈欠,不由动作微顿,瞄了一眼为时尚早的天色,回过身来,古怪地打量着绥绥。
绥绥的作息被调养得十分稳定,惯来早睡早起的,顶多午休时贪半柱香的懒,其余时辰不至于常常犯困。
然而,云湄发现女儿最近这段时日,犯困的时间点堪称乱七八糟。
绥绥被她看得正襟危坐起来,瞌睡虫顿时飞去了天外。
不过来自母亲的威慑,是自小定型的,没多会子,绥绥便被看得不打自招了:“阿爹带我玩。”
云湄纳罕极了,没空当去纠正她的称呼,只顾疑问道:“我几乎一整日都在你身边,他哪里来带你玩过了?”
绥绥不敢看她,小手不住地搓着膝头,支支吾吾地闪躲着道:“天、天黑的时候。”
云湄匀了口气,“你是说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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