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羽甚至准备了满腹的游说说辞,软的硬的直接的委婉的全都有,但罗颂没给她发挥的机会,只没脾气一样坐在明亮室内的暖色沙发上,由着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
卢医生关门时,秦珍羽望着,能看到罗颂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渐窄的细长狭缝里。
她皱着眉,心中不安随之渐大。
秦珍羽坐在初诊时她坐过的那张沙发上。
沙发是米白色真皮的,角落摆着盆蔚然青葱的绿叶植物,面前的小茶几上有护士姑娘倒来的温水,这些至少该让她放松些许的,但全都无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坐立不安,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不是黏在白墙的时钟里,就是扒在那扇紧阖的门上。
度日如年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焦躁,仿佛有蚂蝗趴在她的心上。
诊疗室一有动静,秦珍羽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并奔了过去,可这回卢医生并没有邀请她进去,反而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出来,随后关上门。
医生表情严肃,抿了抿嘴,似乎在斟酌措辞,但无论再华丽漂亮的辞藻,也无法让送罗颂去住院这个建议听起来温和多少。
秦珍羽皱眉瞪眼,在他话说出口的下一秒拉远了二人间的距离。
卢医生只以为她是在抗拒,毕竟在很多人眼里,进精神病院是羞耻难言的,是人生中极不光彩的一笔污痕。
他正欲开口继续劝说,但秦珍羽的眼泪却在下一秒奔涌而出。
这个建议让她意识到罗颂的状况究竟有多糟糕,她的精神世界已成不毛之地,连带着肉身也近油尽灯枯。
她的泪水让医生刹住话,只轻叹一声,然而事态严重,他还是残忍地落下最后通牒:如果病人下一次来状况依旧没有好转,那么就一定一定要入院治疗了。
医生这回又开了新药,叮嘱清晨吃半片即可,大概是为了留出充沛的起效时间,他又将复诊定在了半个月后。
他尽职地将药物详细介绍一番,但罗颂神色恍然,并不留心,只有秦珍羽顶着一双被泪水洗红的眼,严肃地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
这回她没有故作轻松地与罗颂插科打诨,拿好药,将人送到家,再整理一次药盒后就离开了。
罗颂由始至终不言不语,仿佛累极了,就连听力也罢工,连两道门开合的喀嗒声也全然没有注意到。
直到外卖员大力叩门,送来秦珍羽给她订的饭,她才意识到秦珍羽早就走了。
从沙发起来很艰难,她觉得自己的血肉仿佛渗透层层布料织物,与沙发融为一体。
急促而吵闹的敲门声让她头皮发紧又发麻,像锤子狠狠捣进舀子里,搅得她脑子一片破碎。
待终于接过餐品后,她没有道谢与点头,只径直关上门,随手将袋子放在鞋架上,就转身走进卧室里。
她再次倒下,将自己埋进宽大的床里,而身上穿着的还是上午出门时的衣服。
杨梦一是在一个很寻常的午后接到这通电话的。
十一个数字在亮起的屏幕疯狂跳动时,她正在跟组员开会,于是只瞄了一眼便随手挂断。
但对方不屈不挠,挂断了一次便打来第二次第三次,直至她不得不抬手中断会议,略带歉意地拿起电话走出会议室的门。
可她按下接听键,对面的执着劲儿却好像一下消散了,没人说话,也没有任何声响。
杨梦一有些疑惑,又记着会议室里同事,只好率先出声:“你好?”
她的声音仿佛是解除无声的咒语,话一说完,对面的人便紧随其后开口了。
“你好,是杨梦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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