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里每天只有中午一顿能照见人影的薄粥果腹,但冬天马上要来,这些出去身无片瓦的流民, 迟早也是面临冻饿而死的命运。
看见其他人已经喝完稀粥,望着春妮的眼神跃跃欲试,春妮威胁性地晃了晃拳头,将他们吓退,护着抢来的粥在角落处坐下。
在牢里待了两天,这几个狱友已经知道,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好惹。眼睛虽仍粘在那碗粥上不放,却缩在另一边,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趁别人都盯着粥碗,春妮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慢慢吮吸。这两天她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幸好她还有空间续命。
不到必要的时候,春妮也不想喝这碗黄乎乎,泛着馊臭味,汤水上面还漂着糠秕稻草的不明物,毕竟谁知道喝下去会不会真的得病。她留着这碗粥,另有原因。
深秋的天气,热烫的稀粥很快凉得透心。
不知又过了多久,牢门再一次打开。两名狱警携着一个人进来,将他扔到地上,再度走了出去。
牢房里其他人躺在原地无动于衷,春妮端着粥走到那人身边,晃了晃那人的头:
“陈大叔,陈大叔,起来喝粥了。”
陈疯子“呃呃”连声,两只手在地上一个劲乱抓。春妮忙将粥递到他嘴边,他双手捧住粥碗,喉头快速吞咽。没一会儿,一碗薄粥灌下了肚,他连句谢也没说,翻身倒下。
这时,她的那群狱友中,终于有人说话了:“姑娘,你把粥给陈疯子喝,他连个谢都不会跟你说,你说你图啥呢。”
“被审了这么长时间,喝不到一口水,我看这位陈大叔也挺可怜的,给他喝口粥也不废什么,” 她敲了敲栏杆,叫来狱警:“大哥,麻烦把粥碗收一下。”
“小丫头这是没吃够苦头,”狱警瞅了瞅粥碗,自以为了然:“你现在喝不下去,再蹲两天,吃|屎也是香的。”
狱警离开后,春妮将陈疯子架起来,挪到了牢房边一个略微干燥的位置。
之前说话的狱友又不满了:“小丫头,陈疯子是你亲爹吧?伺候得这么周到,你是能有个花还是朵?”
春妮视线在陈疯子脸上一掠而过,他胡子拉茬,脸上的皮肉很松,像沙皮狗一般堆叠在脖子边,应该以前是个很有福相的人,只是短时间之内暴瘦,才会形成这样松驰的皮肤。
她如果没认错,这个“陈疯子”应该是在常文远之前,负责大本营海城物资调度的负责人“陈皮”。常文远曾经告诉过她,在他到海城之前,组织经历过一次不小的破坏,包括陈皮在内的绝大部分人都被倭国人秘密抓捕。为了让春妮心里有数,常文远给她看过这些人的档案。
组织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不少人,只有负责人陈皮不知何故,一直没人知道他流落到了哪。
春妮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找到陈皮。
按照现在的局势,春妮心里清楚,她最好装作不认识陈皮,什么都不要做。
但常文远告诉她,政府军撤走之前,曾因为时间匆促,在海城留下了大量物资。就像他们学校认识的付鸿民那样,因为撤离得太匆忙,导致相当一部分物资和拨款权属混乱,甚至是失去了看管。陈皮所在的小组在出事前就在追查一处政府物资的去向,他最后一次向组织上报情况,就是说的是那批物资他有了重大线索,马上会查到地方,为组织弄到那批物资。
但之后的不久,陈皮所在的物资组就经历了一次覆灭之灾,甚至还影响到了一部分上级成员,要不是组织反应迅速,切断同对方的联系,可能损失会进一步扩大。组织怀疑,陈皮已经叛变了,或者说那批物资是陷阱。
因为春妮不是主要负责人,常文远只是跟她大概讲了讲他们或许可能面临前任的坑,她并不知道她的前任同事们的最新动向。但现在她在这里发现了陈皮,对方还是这样的处境,怎么看也不像是叛徒应该有的待遇。
可是常文远告诉她,陈皮追查的那部分物资是一批数量极其庞大的进口药,别说那批药很重要,因为是前任遗留的待办事项,他们本来就有继续追查的义务。
只是在追查之前,需要确认物资和人员的真正情况。
世事不该从表面看,在没弄清楚陈皮身上发生的事之前,春妮仍然不打算轻举妄动。但这不妨碍她做点什么。
她前两天一直在冷眼旁观,从狱友中的交谈中,春妮得知,负责提审陈疯子的,是个姓路的华国人,还有一个叫川上的倭国人。
其中川上是监狱的监狱长,每次来提审他的,都是川上的人。而那个姓路的华国人从来没现身过,春妮只在川上手下送陈疯子回来时,听他提过一次这个人。
已知信息太少,春妮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从陈疯子入手。
“几位大叔大哥,说起来,进来这么久了,我们都还不认识,不如我们互相认识一下,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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