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醒过来,再看看我,好不好?”
北帝殿正对的前殿房檐上,祈和瞽并肩坐在一起。祈望着北帝殿中的灯火,抽了抽鼻子,慨然道:“他其实也挺惨的。”
瞽不予置否。祈抬起头,手指描画着满天星辰:
“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看过星星了。”
“三天前就看过。”瞽无情戳穿他。
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控诉他的不解风情,又岔开话题问:
“想好离开这里之后去哪儿了吗?老头不许我们回来看孩子,总得找点别的念想活下去。听说银瓶凼也不见踪影了,寸心那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她很聪明,自保不成问题。”瞽站起身,“该走了,重明发现我们了。”
可殿中的夷微仍然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没有望过来。祈讶异问:“你怎么知道?”
“你听,他都不哭了。”
日出第一声钟响后,邓若淳前来接替夷微,二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邓向松将徒弟们做早课的地点临时改到了前殿,也不许他们随意靠近正殿,以防他们毛毛躁躁地扑灭殿里的七星灯。
听到父亲单独把夷微和两个傩使留下时,邓若淳便隐隐猜到了父亲的用意和打算。
他对弟弟的这个“知己”并无意见,新时代的年轻人对于感情本就主张爱是自由,神又如何?印度人还会跟牛结发为夫妻呢。先前每次见弟弟看向夷微那温存的眼神,他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带着些许落寞的欣慰来。
只是作为兄长,出于现实一点的考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可以一起过日子的人。
何况在邓若淳的印象中,弟弟本身就是个现实又理性的人,他能被多巴胺控制着爱一个月、一年,可他不能靠爱过一辈子,激情总有消退的那一天。
至于为什么会像着了魔一样为爱奋不顾身,也只能解释为他克制了太久,想彻底做一回自己。
在夷微踽踽而行,将要离开正殿时,邓若淳终于没忍住,叫住了他:
“喂,那个——”
夷微闻声转身,面上无喜无悲,只有两眼还是肿的,邓若淳更于心不忍了。
“那个……不知道我爸昨天跟你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他没有恶意,我们都知道你对小绥挺好的。”邓若淳焦躁地挠挠后脑,“他……你知道,老人嘛,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女平平安安的,人都有执念,就像小绥的执念是希望你好好的。”
说完,两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夷微死水一潭的眼神因他的后半句而略生波澜,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回身离去。
“我帮不了你了。”邓若淳瞥向宁绥,“你自己活过来去跟爸求情吧。”
第90章 灯灭 小绥的手,是不是动了一下?……
每逢白天, 沐霞观中便看不见夷微的身影了,他总是自觉躲到深山中,入夜再返回守着宁绥的肉身。自二人达成协议后, 邓向松也不过问干涉他的来去。
而邓向松自己也无暇顾及宁绥的状况,一是他请天兵被反噬的内伤还没有恢复,又因为天冷偶感风寒,身体抱恙;二是时值紫微大帝诞辰, 他作为掌门,需要主持祝寿祈福科仪。以往有邓若淳协助,他的工作量还算不上太大,但眼下邓若淳不放心其他人办事, 坚决自己看护宁绥,所有的任务都压在了邓向松和郝思宸身上。
“年年过生日, 过什么过,救不活就不给过。”邓若淳搬了个小马扎, 坐在七星灯旁,跟乔嘉禾一起折法会要用的纸元宝。他瞥了一眼棺中看上去毫无起色的宁绥, 嘴里愤懑不平地骂骂咧咧。
宁绥口中被塞了一撮符咒纸灰,肚脐上也撒了一把, 据邓若淳说是有“防腐保鲜”的功效。观察下来也的确有效, 宁绥的身体不仅一直完好,还保持着生前的弹性。
中天紫微北极大帝的诞辰, 历来有农历十月廿七和四月十八两种说法。苦于这两个日子都有为数不小的信众上山朝拜, 邓向松索性一年举行两次法会科仪庆贺祖师爷圣诞。而正月十五上元节则是紫微大帝下凡考校祸福的日子,算是北帝派旧的一年的总结,以及新的一年的展望。
“上元节祖师爷真的会下凡吗?”乔嘉禾不免好奇地望着正殿的北帝像。
“屁,一次没来过。”邓若淳不屑地摆摆手, “大过年的,为了他忙前忙后,他还不来,耽误我吃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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