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料到面前的谢弦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谢献之不由得愣住了。
半晌,望着面前的谢弦,与他?低垂眼睫的模样?,谢献之笑意?慈祥地伸手,笑着轻拍了一下面前的儿子的肩头,道:“嗯,去罢,好生?去长房请罪道歉。”
谢弦垂着眼帘,任由谢献之的一只手掌拍着他?的肩头,未曾再说话。
……
坐在窗畔的案前,春日里明媚的日光落在身上,让人觉得温暖惬意?。
卢宛手中拿着一册书卷,望着支起的窗外的景色,半晌,方才?回?神,懒洋洋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卷。
去小厨房为卢宛端来一碗红枣燕窝羹的女使走进房间,见到还在看?书的卢宛,不由得有些忧心地笑着劝道:“太太方才出了月子,莫要一直看?书,仔细伤了眼睛。”
听到面前的女使这样?说,卢宛不禁笑着摇了下头,道:“哪就那么娇气呢?我也看的时断时续的,累不着。”
接过面前的女使恭敬奉过来的燕窝羹,卢宛拿起汤匙,用了几勺之后,忽见一个女使脚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
望着走到自己面前,正在曲膝行礼的女使,卢宛顿了顿手中的汤匙,问道:“这样?着急,怎么了?”
面前的女使听到卢宛这样?问,微顿了一下,方才?抬起眼睛,觑了卢宛一眼,有些犹疑道:“回?太太的话,是……是二房的二公子过来了,说想?要见摄政王与您,可是……可是摄政王这会子,并不在府中……”
听罢面前的女使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一番话,卢宛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平静道:“嗯,我晓得了。”
有些摸不准卢宛这样?平淡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女使正想?要开口,询问太太是否让二公子回?去,择摄政王在的时候再来,却忽见面前的太太,微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
望着面前神色有些迷茫纳罕的女使,卢宛道:“走罢,去前厅见二公子。”
听罢卢宛的话,女使回?过神来,忙应声?跟上。
前厅中,卢宛走到上首圈椅上坐下,望着站在面前,正向自己作揖行礼的谢弦,笑着点了点头,道:“起来罢。”
在听到卢宛平静含笑的声?音后,谢弦不由得微顿了一下。
垂下眼眸“嗯”了一声?,想?到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谢弦在圈椅坐下之后,沉默片刻,方才?抬起眼帘,望着坐在上首的卢宛,道:“大夫人,今日我过来,是因为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想?向您与伯父赔罪……”
听着面前的谢弦这样?说,卢宛微顿了一下手中正在喝茶的动作。
片刻之后,神色愈发平淡疏离地笑了一下,卢宛颔首道:“都是一家?人,二公子说什么赔不赔罪的话。”
谢弦岂会听不出此时此刻,卢宛话中的疏远与漠然,可是想?到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心中的煎熬,以及如今卧病在床的父亲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心意?,谢弦听罢卢宛的这一番话,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想?到自己母亲与妻子所做的那些事,谢弦垂眸默然思?忖片刻,方才?复又鼓起勇气,抬起眼帘望向面前的卢宛,道:“无论伯父与大夫人是否会原谅二房,这些致歉的事,都是我们应该向长房做的。虽然是血亲,但做错了事,错了便应该道歉,不然,以后再来往时,彼此之间,难免会不自在。”
听到坐在下首的谢弦这样?说,卢宛的目光,有些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扫量了一下今日谢弦所带来的,此时放在前厅中的几个明显是作为赔礼的箱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二房那两个谋划着要害自己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世上,尘归尘,土归土,她不想?再追究什么。
面前的谢弦,还有他?的父亲谢献之,今后除了不得不打的照面,卢宛不想?再跟他?们有什么接触。
发生?了那样?近乎于撕破脸,险恶的事情,卢宛原本?以为,这些,谢献之与谢弦也会知晓,他?们虽然明面上不曾断绝关系,但今后,二房的人,也别
想?着再攀附依靠长房了。
只是她这样?想?,面前的谢弦却显然并不是这个意?思?,今日,竟还带了东西过来,想?要赔礼道歉,话里话外,想?要与长房重回?旧好。
这一个月以来,既然二房府中已经悄无声?息处置了那两个,那么,长房也并不曾再对二房施压什么,毕竟,如今的谢献之奄奄一息,谢弦也不是什么身体康健的人,长房还能拿他?们如何呢?
换个角度来说,若谢行之与卢宛真的要迁怒地处置谢献之与谢弦,哪里还会等到一个月后的今天,等到谢弦过来上门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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