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想将她相护。
被这一问问愣了神,此抹娇丽近日来着实有些怪异,他愈发猜不透,顺其话反问。
“阿雪想是以何等身份……”
此问钻进了心绪里,牵扯出不曾有所发觉的丝缕渴望,她欲言又止,终是不可言说。
“无趣……”樱唇吐出冰冷二字,沈夜雪眼望面前身手了得的公子呕出大片鲜血,再不医治,怕是撑不过今夜,“你先回寝殿,我去为你寻大夫。”
语毕,她蓦然回身,皓腕却被狠然一握,力道不及从前,仍让她无法挣脱。
离声忽而低笑不止,毫不关切唇角溢出的血渍,眸光凛了紧:“咳咳……贺檩所道的成亲一事,阿雪是作何打算?”
映入杏眸的满是殷红血色,她实在未有心思去闲谈此话,趁其不备,猛地挣出手腕:“先不说这个了,我去唤方鹤尘来。”
“阿雪不想知我所思所念?”他纹丝不动,眉间笑意不减,问得极为清冷。
近些时日于奏本前凌乱无序的愁思似被逼迫而出,心底未有一处不叫嚣着。
她莫名燃起一股愤意,将此清色陡然推至廊柱上,抬手锁上其咽喉。
“平日与我痴云腻雨时不是挺强横?怎到了谈婚论嫁就变得扭捏起来!”沈夜雪冷笑未歇,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欲让眼前男子知晓,她才是这天下之主。
“你直言愿或不愿,自古君王封妃纳妾皆是常事,怎成个亲,还要听你的心意了!”
随后僵持了好一阵,见他未作还手,她故作冷漠而放,语调转轻:“不愿便作罢,这成婚本就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从不强人所难。”
“况且你负了箭伤在身,这一事往后再议。”
几番折腾,距离却越发靠近,她细瞧其心口伤势,确认是剑伤无疑。
能伤及他要害,遗漏的死士定不是省油的灯。
她奋力压下心中怒火,望离声冷眸微阖,深知他负伤惨重,许是走不动路了……
即使在天牢时受尽极刑,他也未曾如此时这般虚弱。
沈夜雪感受着耳旁气息渐弱,一念后意乱不休,烦乱之绪一来二去,尤为强横地占据着她的心。
夜深寒风重,凛冽凉风呼啸而过,引得她浑身发冷。
不知是寒冷还是惧怕,她只感颤栗难安,若风中一片无处可安的孤叶,任由风吹雨打,却无地入土落根。
国师府宛若神霄绛阙,因太过神圣庄严,常年无人到访,往来者少之又少,更别提是子夜之刻。
府门前的巷陌传有声声跫音,本欲打瞌睡的门侧府卫瞧清了来人,吓得慌忙站直了身。
“陛下。”
垂首不敢多加造次,两侧侍卫端严行礼,诧异着陛下竟挑着这时辰来,身后也未带一名随侍。
府中灯火已暗,方仙医已然安寝作歇,然她毫无计策,想着那玉骨仙姿危在旦夕,沈夜雪威严凛声道:“朕来寻国师大人。”
“可大人已入睡……”一府卫为难无措,又觉陛下旨意不可抗之,断断续续地道着,“大人安寝后,是不可打搅的。”
“连朕也不可打扰?”她眼下管不着繁琐礼数,身为君王,何人难阻她分毫。
“将他唤起,随朕去医治一人。”
她随之果断行入府殿,万籁俱寂的府院因她的到来有了微许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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