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势又羞又恼,觉他大抵是令人发指到了极点。
这不计后果的疯子竟欲与她在傅昀远的软帐中,行不堪启齿的羞事……
思来想去,她无词片晌,犹豫着轻然启唇:“我们在他人榻上行此等风月佳事,是否太过不宜……”
“人都死了,还顾及这些作甚。”离声步调未缓,悠然而答。
虽是这般言说,他仍是唤遣了侍婢来殿内换了床褥,不声不响间对那傅昀远狠狠嫌弃了一顿,引得她掩唇发笑。
此人举止虽让人不可捉摸,但容颜着实好看,沈夜雪隔着床幔,借月色映照着榻边皓影,见他解着锦袍暗扣,举手投足中散着淡雅清逸。
如雪袍衫落尽,他倾身入帐,将这抹百看不厌的明丽清颜一遍遍印刻入心,柔声言道。
“阿雪若喜欢,这整个府邸都可以是阿雪的。”
这府宅已被恶鬼沾染,她才不屑去要,待到朝权尽收掌心里,她想要何等府殿会没有。
沈夜雪轻撇唇角,躺于其怀,故作任性般回着:“这府邸虽华贵,但太过晦气,我才不要这满是孤魂的府宅。”
“待我登上帝位,我要收许多面首入后宫,每晚想到谁,便让那一人来寝殿服侍。”
想至此处,她心生快意,觉这世上的女子皆未有她过得肆意自在。
料想到那时,她便可呼风唤雨,锦衣玉食,拥得最无上的荣华,且整个天下无人敢违之。
正当如是想着,杏眸染上莞尔笑意,她忽听男子悠缓回道。
“他们大抵是服侍不了。”
“为何?”沈夜雪困惑不解,眸色于玄晖下遮了一层朦胧雾纱,令他不经意跌入美色里。
离声冷冷一笑,语调温和,话语却寒凉如冰窖:“都成了阉人,如何服侍阿雪?”
他竟要将她召来的面首都变作阉人……
这恶鬼还真不给她留一丝情面,即便是离了宫,也不愿让她好过……
明眸听言一凛,她若有不满:“你是存心想让我憎怨。”
“让阿雪怨我一世……也甚欢。”
沈夜雪唯记得此言无休止地萦绕,言犹在耳,挥之不去,而后融作一汪春水,缠绵至云情雨意里。
她只觉那一刻是夷愉的,便足够了。
纵使他未作怜惜,她仍旧被其蛊惑,樱唇轻贴上凉薄温软,气息霎时紊乱。
欲念四起,她神思迷离,被扯落进了泥泞深渊。
再后来,她只顾着娇嗔,实在忆不起当晚羞赧之景。
她陷于他的阴鸷狠然之下,又偶感温柔如浪而至,一寸寸与她相融。
眼前玉色似愿和她缠为一体。
夜色撩起一隅潋滟水光,微凉指尖触过她后肩玉肌,却让肌肤燃起一阵灼烫。
身前清姿一言不发,像是极为专注地在讨她欢心,夺得她的微许情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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