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以牺牲自己的根本利益去达成那份忠心,横竖都是死的话,他们只会做出一件本能的事:奋力挣扎,不惜吐露出全部的真相自救……要是发展到这一步,帕尼尔的计划就不是落空那么简单了!
隆多斯也不傻,当然能考虑到这一层,问题是……目前这种状况,真把他的思维逼到死胡同里了,不设想这种可能,也没有其他成立的可能了。
正疑惑间,礼堂大门再次开启,又走进来三名身着制服的警员,外面几个“看场子”的安保面露难色,心有不甘、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可谁都不敢发出一声……负责把守门口的特警马上识别出这不是“自己人”,持枪迎上一步刚待拦阻,当先那名气宇轩昂的警官脸色一冷,亮出了证件!
特警们看到这张证件,表情均是一凛,下意识的双腿立正,异口同声的招呼:“sr!”趋退避让。
迪米特里侧头看去,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面色愈发的凝重。
再度闯进来的三名警员手无寸铁,职位也不高,算起来还是迪米特里的“下级”,但他们的身份却十分重要,或者说十分“特殊”,隶属洛杉矶警局警务巡查委员会!而且走在最前面、亮出证件的警官,就是委员会的主席:扎克瑞·霍松!两位跟随的副手也非泛泛之辈,分别是警务督察官安东尼·卡西欧和鲍勃·李。
这三个人都是迪米特里的老相识,放在平时见面没什么,可今天如此巧合的出现,就没那么简单了。
洛杉矶警局警务巡查委员会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行政机构,由洛杉矶市议会和洛杉矶警局牵头成立,被赋予的职责类似于内务部和司法监察部起到的作用,但又介于这两者和警务督察工作之间的过滤带,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为许多不规范的警务执法行为吸纳影响和止损的“娘家”部门。
更有意思的是,由于人员短缺,委员会除了少数几个专职的高层独立办公,并不扩充编制,其余协从人员都由警队内部筛选兼职,一个身子干两份活,但薪水没多一分,像特别装备部的安东尼就是这样的范例。
很多时候,该部门对警员执法给出的评判结果未必公正公平,但却可以为上级有“选择性”的采纳和引用提供重要途径,起到一个“粉饰”的效果。有部分警员和媒体曾经尖锐的指出:洛杉矶警务巡查委员会就是一个警察工厂的包装车间,他们的工作就是把合格与不合格的警察都贴上伪善完美的标签,然后“运送出厂”。
不过话说回来,大多数警员还是对这个机构很亲近的,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如果不太严重的违规执法被诉讼到这里,不用求爷爷告奶奶,通常都能得到较为“宽大”的处理,简直比来自警察工会的援助还贴心,久而久之,就算这个机构“名气不大”,也成为了每一名警员轻易不想开罪的部门,谁敢保证一辈子不和他们打交道?
所以那几名看门的特警乖乖趋避,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显得很稀松平常了。
但是今天的场合,警务巡查委员会不告而至,并且出动到一把手扎克瑞·霍松,还有两名职权范围很大的副手……这样一个阵容,在迪米特里看来,只能理解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充斥着满满的“阴谋”气息!
尤其扎瑞克·霍松,此人作为从芬克郡警局调任上来的专职委员会主席,还和迪米特里有一段人尽皆知的过节。在一次配合fb抓捕重大嫌犯的行动中,洛杉矶警局重兵封锁了整个芬克郡小镇,在一所民宅中和嫌犯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当时带队的迪米特里立功心切,不顾暴徒们劫持的人质一味猛冲猛打,结果酿出了惨剧。
尽管三名嫌犯负隅顽抗,都被他和手下警员英勇的击伤擒获,可乱战中一名中年妇女中弹,被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身亡。这件事最后牵连出了两个汏麻烦:第一,根据死者身上的弹头鉴定,开枪者正是迪米特里……也就是说,他误杀了一名平民;第二,刚好这位死者是时任芬克郡警局局长扎瑞克·霍松的表妹!
迪米特里彼时和扎瑞克局长全无交情,也不好解释什么,为了自保忙于疏通fb和警局高层的关系,最后得到了一个将功折罪的处罚,只被警署记了一次大过,幸运的保留住职位。
然而这样的结局,对于死者一家是不公平的。扎克瑞表妹无辜的丧命,只是为警察执法买了单,却没人对她的死负责……扎克瑞悲恸愤怒,为此展开了一年之久的上诉维权,尝试了各种渠道和办法,试图讨回公道。可遗憾的是,他的努力收效甚微,最后官方考虑影响、也怕事情闹大,想草草通过仲裁机构赔偿三十万美元了事。
扎克瑞心有不甘,他认为光是赔钱不足以抚慰亲人们的痛苦,必须将犯下杀人罪行的迪米特里绳之以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可这个要求难度就大了很多,别说扎克瑞身为警长,有很多的人脉和资源保护,单以那天的事实看,法庭也很难给出他“故意杀人”的动机和鉴定,这种官司没有大人物一锤定音,打上几年也不稀奇。
扎克瑞悲痛无奈之余,想到表妹和妹夫离异,留下两个无人抚养的女儿,无休止的把精力消耗下去毫无意义,只能面对残酷的事实,勉强接受了赔偿。他知道一旦自己的态度敲定,通过仲裁法庭判定的协议将永远不能再被刑事法庭重审,从此迪米特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含着莫大的悲愤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在法律层面上翻篇了,可在扎克瑞和迪米特里之间却永远没法翻篇,他无时无刻不在设想着怎样复仇,终有一天让这个残忍冷血的刽子手付出代价,以慰表妹的在天之灵!
三个月前,兢兢业业、工作突出的扎克瑞接到一纸调令,出任洛杉矶警局警务巡查委员会主席。尽管这个岗位是专职,也谈不上“肥缺”,更多的工作内容都是给警察同行们“擦屁股”,还要暂时告别执法办案的第一线,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报到履职了,原因无他,迪米特里就在洛杉矶警局,也许收拾这个杀人犯的最佳良机已经来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扎克瑞到职后才听说,迪米特里年底就将被调走,新的去向和职务暂时保密……这叫他大失所望。看来上级人事部门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可能不清楚这两位冤家过去的嫌隙,更不会把两头叫驴拴在一个槽子上,早就做出了妥善合理的安排。
短短三个月,扎克瑞可能熟悉工作和环境都来不及,更无暇也无力去针对位高权重的迪米特里警长,所谓的希望不过是空欢喜一场,他的情绪可想而知。但服从了调令、木已成舟,好办法实在不多,也只能耐性安顿下来了。
吴铮打从第一眼看到扎克瑞进场,就好像又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人算不如天算”有下一句,那就应该是“天算不如弗兰克算”了吧?这位老兄不愧是纵横警界几十年的枭雄,就快要得道成精了,他巧妙的运筹策划,自己不用出面,却能不声不响的找来一个不需“谈条件”的强援对付迪米特里,足以保障他们的计划更精准无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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