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澜伸手接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才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多渴。
“你今天真的很勇敢。”利曼珊静静地看着她,语气里没有夸张的赞美,只有一份被她深藏于心的温柔敬意。
鄢澜抿了抿唇,低头拧紧瓶盖,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我并不觉得自己赢了什么。”
“你不是为了‘赢’才这么做的,对吧?”利曼珊缓步走近,站在她身旁,肩膀相贴,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两人的发梢上,光点细碎,像是漂浮的思绪。
“我只是……”鄢澜轻轻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让这一切有个交代。”
“那你已经做到了。”利曼珊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股温暖的潮水,缓缓涌入她的心里。
鄢澜转头看她,利曼珊微微一笑,“今天我请了假,不用再去公司,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法院休息区的角落里,纪家二老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沉默得仿佛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休庭后的喧嚣远远飘散,周围人来人往,可他们置身其中,却像被世界隔离了一般。
纪父低垂着头,双手交错在膝盖上,手背上的青筋暴露着他心底的压抑。
当年他站在法庭上,被判决的那一刻,他没有觉得自己输得彻底,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个棋局,有人赢,就有人输。他以为自己只是那场权力游戏的失败者,而非真正的罪人。可是今天,他坐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被告席上,被检察官一刀刀剖开过去,直指她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渊,他才终于意识到,失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而是他们这一家人。
旁边的纪母,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指甲紧紧扣进手掌,像是要将自己从这片沉痛的泥沼中拽出来。她努力想让自己冷静,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
她这辈子做过最艰难的决定,就是在丈夫锒铛入狱的那一年,带着年幼的纪晴,远渡重洋,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
她还记得那一天,飞机降落在夜色笼罩的城市,女儿握着她的手,怯怯地问:“妈妈,我们以后住这里吗?”她一边拭去眼角的泪,一边笑着点头,“对,住这里。”
可她怎么敢让女儿知道,这个万里之外的陌生国度并不会因为她们的到来而温柔以待?
她吃了很多苦头,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至少换来了女儿一个体面的未来。
女儿曾经是他们所有骄傲的来源,她是耶鲁的高材生,是州政府里的年轻权势者,是总统任命的联邦检察官,是他们亲戚朋友口中那个“光耀门楣”的孩子。
她以为自己在拼尽全力让女儿脱离泥潭,可她从未教过她,什么叫接受失败,什么叫停下脚步,什么叫做一个普通人。
“她在和谁比?”纪母笑得苦涩,“她是在和命运比,在和自己的过去比,在和自己的出身比。”
纪父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
晚风缓缓,夏日的余晖在天边铺展出一抹温暖的橙红,湖面微微泛着涟漪,倒映着城市的灯光,一点点亮起。
餐厅的露天桌椅缀满鲜花和藤蔓,利曼珊啜了口柠檬水,看向天边的晚霞,“好美啊,要不要走一走,消消食?”
“吃饱了吗?”鄢澜问。
“不能再饱了,走吧。”
她们在餐厅外的小路上缓步而行,地面微微泛着被日光炙烤过后的温热,而风里却已经带着些夜晚的凉意。
利曼珊的指尖不经意地摩挲着鄢澜的掌心,“我们是不是还欠对方一个约定?”她的唇角微微扬起,朝前方指了指。
鄢澜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远处的摩天轮缓缓旋转着,灯光交错,宛若银河在夜空中流淌。
“所以,我们的摩天轮之约要在C城兑现了?”她问道。
利曼珊想了想,“好像每座城市都有一个摩天轮,我们可以从C城开始。”
鄢澜微微笑了,目光落在利曼珊的脸上,橙黄色的灯光勾勒出她的轮廓,眉眼柔和,眼里是让人沉溺的温暖。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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