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的头,被一只手按了下去。
徐庆利不再挣扎了,任由他人压住他的脸,疤痕贴在滚烫的柏油路上。
就连这份炽热,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感受了。
闭上眼,眼前一片血红,耳边是聒噪的蝉鸣,他贪婪地印刻着一切,极力拉扯着此生最后一个夏天。
他忽然想起某个遥远的夏日傍晚。
那一天,他跟小军刚搬完一整车的家具,四肢酸痛,满身臭汗,浑身累得快要散架,却偏不愿早早回家。
那时他们很穷,凑了凑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包花生,一罐啤酒。
两人瘫坐在堤坝上,吹着潮湿微凉的风,喝着酒,吹着牛。
猩红的落日坠入海中,漫天晚霞,他们坐在金光璀璨之中,面庞也映得黄铜铜的。
徐庆利两手撑在身后,勾勾地望着,赤色的海浪在他面前摇**,不知为何,盯得久了,眼中便溢满了泪。
“小军,你说,咱往后的日子会好么?”
曹小军半仰着头,同样沐浴在夕照之中,闭着眼微笑。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正文终】
生者们
田宝珍避开人群,寻了处角落,靠墙倚着。
她摸了摸兜里的电子烟,又张了眼不远处乱乱哄哄的孩子,怔了一两秒,终是松了手。
昨晚忙了个通宵,今早一站起来就头昏脑涨,眼珠子涩得发紧,然而还是按照早就承诺好的,带孩子来了水族馆。此刻,夏令营的带队老师右手指着展示橱窗,正用“小蜜蜂”介绍着什么,一众小朋友围成个半圆,小小的、黑压压的脑袋凑到一起,贴着玻璃,哇哇地赞叹个不停。
田宝珍在孩子堆里一眼拎到了自己的女儿,她顶着小黄帽,兴奋地蹦跳,衬衣下摆从短裙里挣了出来,蓬蓬的,像是鸭子的尾巴。女孩两手撑住玻璃,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展柜里的鱼。
有什么好惊讶的,昨儿个晚饭你不是刚吃的吗?
宝珍在心中暗笑,同一条鱼,搁饭盆里叫鲅鱼,放进水族馆就叫蓝点马鲛。同一个玩意,地点一换,身价也全然不同。就跟人一样,明明都是同一种动物,却硬生生用各种名号和标签强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她眨眨眼,忍住了嘴边的呵欠,好在她今天化的眼线是防水的,不晕。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疲态,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掏出手机,上百条未读的消息,懒得去看,随意切换到其他软件,闲散地浏览起热点新闻,试图唤醒大脑。
铺天盖地的全是明星营销,要么就是各式各样的情感故事,一半在炫耀,一半在哭诉。
爱情这玩意她早就戒断了,那是比真金白银更稀有的奢侈品,可遇不可求,况且还不保值,今日相爱的,明日再见可说不准。唯有衣食无忧,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才能、才敢、才愿去酣畅淋漓毫无保留的爱,“追求生活”是他们的特权,而到了她这把年纪,“生”和“活”是要分开来理解的,到底是实际些,一心只想着发财,只求他人别给她添堵。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她只想坐在高高的金山上面,艳羡着他们纯洁无暇的爱。
胡乱想着,眼睛扫到一条新闻,滑动屏幕的手指也跟着停了下来。
隐姓埋名十余载,一朝梦碎现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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