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留下的印象太过久远,萧挽风回想了好一阵:
“我六岁时,母亲病重过世。过世前油灯尽枯,无力写家书。”
瘦成只剩一把骨头。临终前还在声声地喊,阿折,唤你父亲来。临死之前,其言也善,我要告诉你父亲,你是他的亲生子嗣,要他信我……
邺王当然不不会来。
他在外头寻欢作乐,王妃过世两天后才一脸不耐烦地踏进灵堂。
他兄长,邺王世子,当时已十岁了,知晓世态炎凉。
亦步亦趋地跟随父王身后,学父王模样,一脸嫌弃地站在母亲灵前,敷衍上香。
父子两人极为相似的嫌弃神色,落在六岁的幼子眼里,留下终生磨灭不去的记忆。
“我更嫌弃他们。”萧挽风神色淡淡地道,“灵牌放地下,一年祭祀一回,对得起他们了。”
谢明裳不作声地听完,低头继续写信。
把家信洋洋洒洒写完,封进信封,揉着手腕随意往后一靠。萧挽风果然从身后把她抱在怀里。
谢明裳仰起头,抬手抚摸男人轮廓锐利的下颌。
“人死如灯灭,挽风。他们的灯早灭了,你这大活人和死人继续计较,无甚意思。”
萧挽风回应得漫不在意,“早淡忘了。”
谢明裳嗤地笑了。“早淡忘了,还专门把牌位放地下,和死人较劲,存心不让他们好过?”
“等黄花梨大床挪回晴风院,地下牌位移出,我们两个一起,给你父兄坦坦荡荡上柱香罢。香火散尽,随便往哪里一塞,你也就淡忘了他们。”
萧挽风露出触动神色,目光转向屋里,对着密室入口方向,凝视良久。
心田积淤多年的堰塞处,无声无息松动开少许。
他颔首应下:“好。”
午后,一道轻骑飞奔出城。携兵部的最新调令,外加谢家几封家信,六百里急传出京,直奔黄河以北、不定河方向而去。
——
黄河渡口以北,百二十里。
寒风呼啸,蒿草茫茫。
不定河支流纵横,从这片丘陵平原蜿蜒而过。
天入初冬,水面夜间结起一层薄冰,又在阳光下破碎。大块的尖锐碎冰随涛涛河水翻滚而下,光芒反射耀眼。
河边临时驻扎地,披甲兵士结成队列,刀枪剑戟齐备。许多双满怀恶意的眼睛,无声注视今日的不速之客。
“谢帅,稀客啊。”成列卫士尽头的大片沙地中央,木椅独坐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 “如何也料想不到,本王和谢帅竟会有结盟之日。”
谢崇山须发斑白,肩头落霜,风尘仆仆。身后只带耿老虎一名亲兵,两人都被捆缚双手,面无表情,沿着成列卫士往前走去。
京城信使手捧天子血书,战战兢兢跟在最后。
谢崇山道:“辽东王,你手下残兵,还有万余人?”
沙地中独坐的中年男子,正是今年征战不休的老对头,辽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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