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如只觉这样的时刻太过漫长,久到她快要坚持不住昏厥过去。因精神高度紧绷,心脏急剧跳动着,她仿佛觉得全身血液都倒灌在了灵台处,烧灼得她昏沉难受。
不知为何,此前谢让那等逼沉的眼神浮现在她的脑海,沈晏如本能地感觉危险,让她想要逃。
——像是被囚于牢笼中的困兽,渴望冲出枷锁,一口咬断跟前猎物脖颈的凶狠,毫无理智可言。
但男人如今就俯身在她之上,那唇息无限度地贴近,却什么也没做,更遑论咬断她的骨头,锁住她的血肉。
沈晏如不免恍惚,是否自己看错了?
夫兄这样的人,怎会与那发疯挣脱牢笼的困兽相提并论?
直至谢让起身松开她,往后退了半步。
“好了。”
男人身上黏稠的温度逐步散去,书房外殷清思的足音亦渐远,沈晏如才如获大赦般倚在檀木架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气。
她不着痕迹地偷眼瞄去,谢让面容淡然如旧,并未之前她瞥见的那样极沉的情绪,她不禁再番确认,自己应当是看错了。
良久,沈晏如回过神时,意识到方才这样的遮掩,也使得殷清思对谢让有了夜里私会偷情的印象,像这等不符合君子的行径,谢让自是不会做,偏偏为了掩护她,谢让不得不这样。
意识到自己给他添了麻烦,她踌躇着问向谢让:“兄长,若是明日殷夫人问起……”
谢让抿着茶,悄然平复着心绪,“我自有话答复。”
沈晏如思忖再三,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藏住此事。
后半夜里,趁着万籁俱寂,四下安眠时,谢让将她送回了晓风院。
翌日,天色熹微,沈晏如起榻梳洗时得钱嬷嬷提醒,才想起今日是她此前定好为孝敬殷清思、给其送药囊的日子,殷清思也派女使传话,约了沈晏如至府上的雪亭会面。
这孝敬殷清思的药囊是她自己亲手缝制,又听从神医的建议放了不少养气血的药材在里头。听说殷清思在二十年前生下谢珣后,身子骨大不如从前,故沈晏如感念殷清思对自己的关怀,做了这个药囊以示小小心意。
只是昨夜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隔了短短几个时辰,她便要面见殷清思……
沈晏如心虚地拧了拧衣角,心乱如麻。但愿殷清思未有怀疑到她,否则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她和谢让的关系。人心之间的差异犹如天堑,哪怕她信得过殷清思的为人,可难免会被误解。
那玉簪被存放得完好,润泽莹白,在窗扇缝隙落下的天光中,簪身流转着温润的泽光——这是谢珣当时求娶她时所赠的定情信物。那会儿谢珣得来她相许的应允,温柔地将玉簪戴到她的发间,还止不住地赞许着她好看,直至将她的面颊夸得粉如桃色,他才罢休。
再后来,沈晏如将这玉簪小心保管,不舍得戴上,玉簪便一直被锁在封闭的盒子里。
如今玉簪完好,斯人已逝,她的一切也已天翻地覆。
沈晏如想起谢珣离世前在病榻上看向她时的目光,他虚弱无温的指尖带着无限的眷恋,一遍遍抚着她的脸颊,明明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半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里,他还低声同她说着别哭,又因为无法和她白头偕老,他自责地说着抱歉。
雪夜里的画面浮于眼前,沈晏如再也忍不住眸中的汹涌,紧紧捏着玉簪放在心窝,蜷缩着身子无声抽噎。
泪水沾湿了衣衫,手心里紧握的玉簪硌着她的皮肉,沈晏如从悲恸中回过神来,她还没能知悉杀害谢珣的凶手是谁,没能为谢珣报仇,她还不能就这样颓然死去。
犯错也好,背叛也罢,已然发生的事情无法扭转,她只能逼着自己步步往前走。
就像当初父母俱故时,她也是反复劝说着自己走出那段恐惧与悲伤,又因自己欠下了谢珣的救命之恩,她逼迫自己留在这个世间。
至少,眼下她还有未完的事情,在未能为谢珣报仇之前,她必须惜命,必须活着。
沈晏如睁开眼,虚浮的嗓音说道:“嬷嬷……我想吃些东西。”
钱嬷嬷尚未反应过来她的话,待确定没有听错后,钱嬷嬷凝起的愁眉顿时舒展开来,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嬷嬷这就去给您做。”
久未梳妆,沈晏如坐在妆奁前,望着铜镜里几无血色的面庞,觉得极为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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