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生抖开他的手:“我不和你称兄道弟。”
西宁国君点头,立刻让户部领着卫韫下去。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必须得快,于是当夜就点出了粮食,由卫韫押送,走卫韫早就让线人铺好的渠道,一路散粮入陈国。
“顾兄……”
卫韫平静道:“事不宜迟,我去点粮。”
“滚!”
“好。”
“好吧,”卫韫叹口气:“顾大人,”他言语里有了哀求:“我有一个忙,想要你帮一下。”
说着,他站起来:“我会借你粮食,但你得答应我。你们大楚,要替朕同陈国打第一战,第一战后,朕会带兵突袭陈国后方,皆时大家通力合作,战后朕取陈国十四城,你可得十万战马、两万牛羊,可否?”
“嗯?”
西宁国君面色不动,好久后,他出声道:“好。”
“明日阿瑜就要出城了。”
“杀了卫韫,那陛下是要等着陈国来灭国吗?”
“嗯。”
所有人震惊看着卫韫,西宁国君却是笑了:“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朕今日就杀了你?”
“我想,今晚能不能在顾府举行一次喜宴。”
“而届时,无论剩下来的是陈国还是我,”卫韫笑了,盯着西宁国君道:“都不会放过西宁。陛下,西宁想置身事外,可您也要看看,这天下已经乱了,谁又能置身事外?”
顾楚生顿住了步子,卫韫目光里带了几分柔和:“我一直同她说要娶她,我怕来不及。”
“不如何,”卫韫平静开口:“那就打下去。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打到最后,看谁站到最后。”
顾楚生抬眼看他,卫韫眼中带着笑意:“就想着,能不能先和天地说一声。人一辈子做过什么事,总该有个仪式,有个见证。”
好久后,西宁国君开口道:“若我不借你粮,你当如何?”
“你当我顾府是什么地方?”
这话让所有人沉默下来,卫韫静静等候着他们的答案。
顾楚生声音里带着冷意,卫韫没说话,他就静静看着他。
“我与陛下打开天窗说亮话,大楚并非好战之国,攻打陈国只为牵制赵玥,解我大楚围困,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借这个粮食。这是陛下天载难逢的机会,失去了这个机会,陛下再想削弱陈国,那恐怕要等下一次,再有一个如赵玥这样疯狂的君主了。”
那一瞬间,顾楚生不知道为什么,骤然想起上辈子,卫韫上辈子似乎和如今的他截然不同。
“这就够了?”
上辈子的卫韫喜欢穿黑衣,如今的卫韫喜欢穿白衣。上辈子的卫韫走到哪里,都是人间地狱;如今的卫韫站在那,便是春暖花开。
卫韫微笑道:“我要陈国战马十万匹。”
可是从未变过的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个人都没有放弃过大楚,放弃过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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