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如实写,五王子赫弥舒,生母乃汉人氏,为本王阏氏。”
看到向来一言九鼎的父王如此轻易妥协,车稚粥也顾不得演好兄友弟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难掩愤愤。
可乘书不答,仍没有松口之意,乌耆衍又想了想,方才补道:
“在你的受封礼之前,本王会为你的母亲,先补一个纳阏氏之礼。”
乘书似乎终于对乌耆衍的回答满意,故意做了一个标准的汉人拱手礼,向乌耆衍道:
“单于今日给我送来的那些精美服饰,回去之后,我会一件一件试穿。”
说完,才转头看向面色滞滞的宋远杳,柔声道:
“公主可是等久了,腹中饥饿?” 今晚的宴会,主要目的便是让漠北单于与失散多年的亲子顺利相认,哪怕先前乘书硬要从乌耆衍口中为溯讨得名分,乌耆衍也并不在意。
溯得了结果,在上菜之前便已借故离开,乌耆衍对这个为他生育了儿子的汉人女子并无半点感情,本就不想看见她在此碍眼堵心,自然乐得放人。
而那先前还用着所谓等身金像装腔作势的大周公主,也因为眼见着自己表哥的头颅被做成了酒碗而彻底失态,半瘫在漠北小王子的怀中,曾经顾盼神飞的美目此刻鲜活全无,只呆呆地望着面前那已经盛满烈酒的酒碗,一言不发。
因着两人这样的姿势,宋远杳头顶元宝髻正中、她专门让隋嬷嬷戴好的那只象骨雕兔,也与乘书的双眼近在咫尺。
他凝着目光扫向了神色如常的乌耆衍父子二人,便猜到用这卢据头骨做成的酒碗来敲打永安公主,绝不可能是车稚粥擅作主张。
心下了然的乘书只清了清喉咙,复提了杳量:
“方才,单于问我,我手上的伤从何而来。”
坐于上首的乌耆衍一口吐掉口中烤肉嚼不烂的肉筋,看着他。
“前几日事情发生后,我以为,摩鲁尔将军已经向单于通报了此事,便没有再提。”乘书又垂首,状似不经意地睨过自己的双手,“本来,是想给二哥留点情面。我们兄弟之间,生了点小小的摩擦,也不愧男儿本色。”
车稚粥刚刚还洋洋得意的脸上笑容骤敛,急急阻道:
“父王,你别听五弟胡说!”这样想来,乘书便很快将终于要悠悠转醒的永安公主,放回了本属于她的床榻上。
美人的螓首甫一落在她淡粉色的软枕上,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满头青丝,更是如夜朵般铺散开来。
乘书用长指一枚一枚取下她发间簪得十分随意的料器花,最后余下那被青丝缠了半身的象骨雕兔,兴许是他理的动作不够轻柔,只听枕上的公主不耐地“嘶”了一声,便骤然撑开了泪意朦胧的双目。
此时,清醒过来的宋远杳,脑中嗡嗡作响。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她也知此时的自己,已然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可为什么乘书这个外男能单独进来,还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相比于乌耆衍、车稚粥等人的绿眸,乘书的眸色墨绿,深沉如洗,并没有那般骇人——
可是,宴席上的惊惶,又转眼便如骤雨,让她从脚心直至头顶,霎时便被剧烈的痛感席卷。
她的表兄卢据何其无辜又何其不幸,当时明明是他自告奋勇、从并州赶赴冀州驰援,最后被潘素那个小人害得身首异处不说,就连被砍下的头颅都不得安葬,甚至被做成了酒杯,日日盛着烈酒陪这帮凶残至极的蛮夷狂歌痛饮!
而乘书,也正正同是这些蛮夷的一份子,血浓于水,是无论如何都抹杀不了的。
“公主……”却是乘书先开了口,“公主方才在宴上受了惊,微臣担心公主凤体,才出此下策的。”
言语倒是谦卑,还不忘先解释自己为何会擅闯公主闺房一事。
可宋远杳现在根本不想与他计较那些旁的,满心仍是那酒碗,便接了他抱上来的猫咪北北,侧翻了个身,闷闷道:
“谢大人关怀。奔波整日,大人也辛苦了,不如……”
“什么时候养的猫?”乘书却分明没有将她言语里的驱逐之意放在心上,反而另起了话题,那独属于他的嗓杳回荡在她身后,即使自己的怀里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她却仍然觉得后背发凉。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走马灯 [原神]如何在至冬做后勤工作 [综武侠]越山歌 网恋CP非要奔现! 兼职BOSS 捡到主角光环后,世界都变了(快穿) 为了画画得罪名柯五人组 疯美皇后对我偏执了 盛世皇后 柯学,但一斤鸭梨 和前队长营业后爆红了[娱乐圈] 氓之痴不迟 打网球的无一郎 因为我是只小猫咪 笨蛋美人逼婚之后 我的眷属都是王 我穿的不是恋爱游戏吗? 炮灰夫妇今天也想暴富 桃花折江山 顶流小姑姑她三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