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把手机移远了,对着电脑显示屏的一张脸面无表情,手指敲击键盘的节奏不停,代码运行的一行行荧光倒映在淡漠的眼底。
等那边哭累了,她才开口,“我又没被怎么样,别把那些死啊活啊的放嘴边。”
温德珍立刻笑逐颜开,甜丝丝地问她,“好、好,你的病好全了吗,你李叔叔说,不如圣诞时我们到英国来看看你……”
温穗手一顿,“哪个李叔叔?”
“就是李奉年,你认得的。”温德珍支支吾吾。
“我不是让你和他断了么!”温穗猛地推开键盘,代码错乱了,滴滴地报错。
上次回国看温德珍,还是去年新年的事。她半夜到家时,大门虚掩着,一只文胸落在玄关处,温德珍搂着男人懒在沙发上,嘴角含着半截的卷烟。
温穗在英国街头常见这些,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浑身的血液都气得冲到头顶心。
温德珍先清醒过来,跌跌撞撞爬下床,“小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穗不理会她,抬脚要把李奉年踢下去。
她恨李奉年把温德珍当玩物,脚尖下了狠劲,“滚……”
李奉年挨了几记窝心脚,竟然也不生气,眼神黏在温穗身上,哼呵直笑,“德珍,你女儿比你带劲。”
温德珍哎呀哎呀地挡在李奉年身前,“说这些浑话!疼吗?”
她一身丝绸睡裙,曲线毕露地去心疼男人,真是活色生香。
母亲是这种烟视媚行的货色,温穗一下子被抽走了骨头,扯了扯嘴角,“温德珍,你贱,非要连带着我也贱。”
那个新年,她拖着行李箱在江边走了一夜,第二天回英国,之后再也不肯回家,电话也很少打,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点开彼此的聊天记录,只有一页又一页的转账流水。
温穗闭了闭眼,“你从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是么。”
温德珍自知理亏,越说越气虚,“李哥他知道错了,说要送我一栋楼,等过户完我就……”
“他要送你一栋楼?你有什么值得他图的,能换来一栋楼?”温穗气得冷笑,“温德珍,你就是太蠢了,年轻的时候被骗身,被骗去赌,现在四十几岁了还不长教训,你是不是要被骗到死才会醒悟!”
温德珍吵不过她,尖细地喊叫起来,“没有我生你养你,你凭什么清清白白地读书做你的女博士,如今反倒嫌我脏了?你知不知道,换了别个女的生了你,你只会被丢到厕所里、垃圾场里……你只不过是碰上了我……”
这些话温穗早都听过一万遍了,起初难过,后来只觉得疲于应对。
捏起玻璃杯猛灌了口冰水,她平静下来,“我就是记得你的生恩养恩,所以现在还认你。但如果还有下次,我们的情分就到头了,知道吗?”
不等温德珍反应就挂了电话,眼角掉下一行眼泪,她若无其事地抬手擦掉。起身出了办公室,丽然在门外垂头丧气,肉眼可见已经徘徊了许久,一见到温穗就气鼓鼓地告状,“师姐,那个爱丽丝今天来实验室了,还非要占你以前的工位,把器材都弄乱了!”
温穗还没收拾好情绪,做不出多轻松的表情,只能勉强地笑了笑,“占就占了,反正她也不碍着我。”
丽然憋了又憋,还是藏不住话,直白地问,“可是教授把她安排过来,不就是摆明了要她抢你的——”
温穗抬起一根手指比在唇前,丽然便咽了回去。隔了一会儿,小小声道,“她要抢你的课题,我不甘心。”
爱丽丝是导师莫里哀的新婚妻子,今年秋天刚进实验室做博士后。日本女子私修学院出身,履历也不甚亮眼,她是如何打败一众候选人来剑桥做博后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莫里哀对她的资质大约也心中有数,没有给她独立的课题,而是把她放在了温穗手下。
——博后被一个年轻的博士生管着,说出去是够丢人的。但再细想一层,莫里哀对他年轻妻子的安排,是大有思量的。
温穗蹙着眉,“抢课题暂且不说,老师让爱丽丝来我这里,首先是因为我可以做她的挡箭牌。”
莫里哀的实验室多年来成果斐然,但也十分臭名昭著。他推崇horse racing,倒逼学生组内竞争,赢家通吃,输家一无所有。这种无异于养蛊的教育方式无疑对研究成果的产出有相当大的催化作用,但也是一种日复一日的恶性循环,导致组内既有温穗这样独立领导课题、做首席负责人工作的博士生,更有苦苦挣扎延毕多年的边缘群体。
这些人怨气冲天,温穗顺理成章成了宣泄的靶子。都是剑桥的博士,哪一个不是少年天才。拉不下脸承认技不如人,就只能在背后编排她,有的骂她根本不懂生物学,靠带资进组才被莫里哀另眼相看,有的骂她不会写论文,都是聂西泽在背后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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