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清恼了,他看着她:“我都说了我去说一声就出来。你失联几天一个消息也不回,昨天又说要见面,约了四点,你既然过来了,我陪着你就是,你要怎样?”
路过有人在看他们,安平眼睫低垂,情绪反复,此刻又像只受惊了的小兽:“家里信号不好,又很忙。”
王培清一口气又被戳了个洞,嘶嘶的漏掉了:“我......算了。我不该大声跟你说话,我先进去给你开台机子,你边看电视边等我一下好嘛?”
安平不答应,眼里饱胀的情绪看不出线索,转而问他:“你以后是不是都打算待在南方?”
街上还没来得急扫清的落叶被风旋到路栏边,漱漱的响,浑身裹满冰雪消融后的泥水。
王培清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问题了,他点头:“大概吧!那边发展机会多,氛围也更好。”
他说的是营商氛围。
安平眉头紧蹙,抬眸盯着他:“那我呢?你怎么安排我,异地?然后等我毕业卷着铺盖去投奔你,还是你就是玩玩。”
玩玩?
王培清心里那颗气球直接爆了,但是他让自己维持着体面,他伸手去握安平一直放在外面已经有点冻红了的手指,但她还是极力避开了。
他无奈:“你想那么远干嘛?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至于以后,”他很不喜给人许诺未来这个情节,他不是怕安平绑架他,只是不愿意说还没有基础实现的事,“兵来将挡,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安平情绪崩塌,她声音是嘶哑的:“挺好?只有你觉得挺好。我讨厌南方,讨厌四季一成不变的景,我讨厌甜腻腻的吃食,我告诉你,我不会去的。”
王培清有点被吓到,他怔怔盯着她看,心里有点疲惫:“你到底怎么了?你找我就是说这事?”
这事?所以在他心里无足轻重。
安平脖子挺直,看他:“我要你跟我承诺你毕业会回来,回来省城也好,到北京也好,但是你会回来。”
王培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坐车坐累了是吧,休息一下,好好静一静。你现在有点无理取闹,我没法跟你说。”
安平惨白的脸上挂了霜一般,冷透了。她眨了眨眼睫,挪动了一下已经站僵硬的双脚。
半晌的沉默后,王培清观察着她的表情,好像缓和了一点,但是没想到她直愣愣看着他说:“既然你牺牲不了,我们就到这。”
王培清觉得他的心也冷透了,这个点的风比夜里十二点的寒气更甚。
“出什么事了?你今天太偏激了。”他尽力冷静。
安平却来者不善:“要钱,对,找你要点钱花。”
王培清真的生气了,握住她肩膀使劲捏着,牙齿咬着劲:“你能不能别跟神经病一样,有话好好说。是不是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安平使了点力甩开他手,眸子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会想白嫖吧?”
他低喘了口气,摁了摁额角,利落地从兜里抽出钱夹,将里面所有的现金一点不剩全掏出来塞安平手里。安平看了眼手里的钱,估摸着也就小一千块钱。
她卷了下,塞进兜里:“不够,你再给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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