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该昭告天下,叶蓁蓁撇着嘴强调:“你答应了的。”
明明他答应的是两个人一起完成的公约,结果到头来变成了他一个人的任务,李永钦笑了笑,没有反驳她的说法:“嗯,我不耍赖,但是说好的是在安可时做,现在没有安可,要怎么办呢?”
她的语气一下轻快起来:“很简单啊,我都替你想好了,假发公司的仓库里肯定还有,你找个金色的戴上拍照,然后发bubble,发ins,发微博,怎样都可以,我会监督你的。”
“好吧,我会完成的,那你呢?”
闻言,叶蓁蓁立刻开始装傻:“我怎么了?我会在bubble好好感谢粉丝的,哥不用操心。”
“我是想问,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不是一直在打字吗?”
“……”真的绕不开这茬了,她有足够的理由肯定电话那边的人现在一定笑得不怀好意,可她的确一时想不出该为自己的行为进行和种冠冕堂皇的解释,只好轻飘飘把枪口转到他身上:“那你为什么偷看和我的聊天框,因为无聊吗?”
李永钦大概是被她噎住了,干巴巴答了句“不是”后就没了下文,只有隐约传来的浅浅呼吸声,叶蓁蓁揉着还有些痛的小腿,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在几千公里外打来的越洋电话,难不成就为了消耗月底剩余的通话时长吗?
可她既不想承认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正常发消息聊天,也不想告诉他她把聊天记录往回翻了好多页。
他们的聊天记录有不少,微信一半,kkt一半,但几乎都是工作相关,行程安排,几点到场,买咖啡时帮忙带一杯……语气也平淡简单到没什么可钻研的,至于更复杂的,都是直接打电话解决,往往一通电话能打上几十分钟。
如今结束了共同的工作,居然当真连如何聊天都不会了,最近的聊天记录还是一周前。
不是无话可说,只是无从说起。
别扭到不像她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叶蓁蓁才道:“哥真的一点也不坦诚。”
“坦诚是什么意思?”
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一边,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叹道:“不知道,反正不是在夸你。”
“啊~”李永钦恍然大悟,“那你也是,不坦诚。”
好准确的发音,好一针见血的举例运用,叶蓁蓁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不想再与这个语言天才探讨中文课题,索性将对话进度快进到了最后一段:“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哦,哥记得发照片。”
“不是说有时间吗?”
“本来是有时间的,但是因为你不一直说话,所以我现在要先收拾东西,等会儿去和朋友见面。”
着实是毫无逻辑关系的拙劣说法,分明她也没说多少话,李永钦看着落地窗外纷扬的大雪,和玻璃上模糊映出的自己,忽然觉得这间惯用的练习室变得格外空旷。
如果她在的话,应该会一直闹腾个不停,就算是练习累了休息的时候,也得先撒娇几句,然后躺在地板上枕着他的背包,播放她手机里尚未命名的音乐,让他进行赏析点评。如果他故意说得不好,她就会假装生气,一定要让他把他会用的夸奖的词都用上才肯罢休;或者教他几个陌生的词汇,冠以具有微妙偏差的释义,被他戳穿后也不肯承认,还要倒打一耙怪他不信任她。
他的中文水平已经很好,能够大概理解到“坦诚”的含义,他的确不坦诚,她也是。
想念并非难以启齿的事情,可他们现在失去了常常联系见面的正当理由,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即使有再多的情绪也只能暂时藏在别扭的口是心非背后。
好在他还能找出很多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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