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渊侧身,往后退了一步,靠墙站着,连瀛眼里闪过讶异,明白这是祁凤渊在为连瀛让路。
他确实是要走的,也许祁凤渊就是看出了连瀛要离开这里的迫切才会往后退了一步,可连瀛却因为祁凤渊避让他的这一步,心莫名被捏了一把。
往前迈步,在快要越过祁凤渊时,他停下来,堪堪停步在祁凤渊面前。猛然转身,连瀛搂着祁凤渊的腰,将人完全抵摁在墙,轻声道:“我不想看见万水,所以跳窗出来,待会儿你见到万水也别提我跳窗的事。”
祁凤渊的手在连瀛身侧动了动,缓慢地,轻而又轻地,近乎小心翼翼地,回抱了连瀛。
“祁凤渊……”连瀛顿感委屈,声音不稳地喊着他的名字。
“你是哪儿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祁凤渊轻抬下颌,蹭了蹭他的肩,“你是不是害怕天劫了?你别怕。”
连瀛不得不走了,听得越多,待得越久,连瀛会更加舍不得走。他狠心扯开祁凤渊的手,深深地注视他的面容,把最后一刻牢牢印刻在心里,他摇头道:“我不怕,你别担心。你休息一会儿,然后……”
“然后记得来找我。”他艰难补充道,“我有事,我要先走了。祁凤渊,你要好好的。”
——活下去。连瀛心里补充道。
“连瀛!”祁凤渊在他身后喊道。
他不敢再听再看,像逃离一样仓促离开。只是他并未走远,一直在主殿门前等着。过了一阵,看见连瀛和祁凤渊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他戴上面具,紧随他们步入长街闹市。
闹市人影绰绰,两人间相隔半臂,时常有妖穿行过他们之间,连瀛看那对夫妻看得出神,走在前头并未留意到,祁凤渊被人撞开过,手下意识伸起要去牵连瀛的手,却只勾住一小片衣袖,那衣袖一角慢慢从祁凤渊指间滑走。
祁凤渊停下,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抬起头时,已然看不见连瀛身影。
他也停了下来,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是他误会了,他误以为祁凤渊扔下他离开,没想到竟是如此。
祁凤渊原地站了一会儿,似是觉得站于路中不妥当,四处望了望,转身走到桥下,坐在台阶处,头时不时会转向来路看。祁凤渊面容平静,既没有被扔下的气恼,也没有等人的焦急,因为他已这般等待过连瀛在无数个长夜里,期待落空过万千次,希冀黯淡过许多回,祁凤渊早就习惯了。
害怕祁凤渊察觉,他藏在桥头柳树后,陪祁凤渊一起等。
等的间隙里,他忽而很想知道此时的祁凤渊心里在想什么,也想知道从前的祁凤渊等不到时又会想些什么。
风拂起祁凤渊的长发,渐渐地,浓浓的肃杀气息弥漫开来,他看见祁凤渊站起,向煞气最浓处匆忙奔去。他从柳树后头走了出来,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祁凤渊原先所在的台阶,坐了下来。
他把自己代入祁凤渊,闭眼幻想那些空等的日夜,去体悟那份独处的孤寂,他在思考,长久的等待里,祁凤渊会不会累?会不会厌倦?有没有一刹那恨过他?
他低叹着躬腰,额头抵在膝盖,曲起臂弯遮挡住了脸。
他真的真的,很想了解祁凤渊,很想知道祁凤渊在想什么,很想祁凤渊不再为他难过,很想见祁凤渊,也很想拥抱祁凤渊。
想祁凤渊爱他多一些,更想祁凤渊爱他少一些。
他枯坐着,当天际落下第一声雷时,他动了动僵直的身子,终于有了点儿活人的反应。他心有所感,遥遥望去,紫电如柱,带着万钧之势落在城外头,随之也带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风烈雨猛,他站在雨中,心头像是缺了一块,空落落的,饱受着风吹雨打的煎熬。
第一声雷落后,风雨带着点儿烧焦的气息,云层涌动,天似乎在酝酿着第二道雷。
他瞪大眼睛,看清了风雨来向,猛地转身,急速向主殿掠去,主殿空无一人,他直奔寝殿,携着满身雨水跨过门槛,看见了躺倒在血泊中昏迷的连瀛。
春风过境钉穿连瀛的手掌,将他死死钉在原地,但也以此为中心,生成结界,护住连瀛。
他走进结界,手在春风过境剑柄抚过,剑光闪烁,片刻后结界消失。他蹲身在连瀛前,视线在触及断掉的命契线后,呼吸都停了一瞬,眼神呆滞而瞪大,不敢想象,不敢猜测,祁凤渊现今如何了。
他颤抖着伸手,在连瀛眉心划下一道竖线,指尖锋利地破开肌肤,竖线透着血色,有血珠从中渗出,黑色的雾气随着血液涌现。
撕裂魂魄的滋味很不好受,连瀛在昏迷中皱紧眉心,发出痛苦的长吟,双手也无意识攥紧,春风过境在他掌中造成的伤口撕扯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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