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抹了下眼睑, 有湿润盈在睫毛上, 糊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时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出声, 是顾明野的电话。
她咽了口气, 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才接通。
“喂。”
思绪混乱间,她听到顾明野的嗓音:“说好的等一会,我迟到了。”
“也还好。”
她小声安慰。
“让你等了两个小时零八分,太久了。”
他语气里有些不耐,大概是刚从繁忙的应酬里抽身,忍不住抱怨。
白黎窝在被子里,抱着另一个枕头说:“两个小时,对顾先生来说不算久吧。”
话音一落,电话那头气息沉了沉,白黎咬了咬指尖,好像说错话了。
有缓缓的气息化作电流在彼此的耳边交汇,他说:“别拱火。”
白黎噤声,顾明野又不高兴,“你说要来找我,是不是真的。”
他还记着她说的话,白黎心跳被揪了一下,下意识想说自己是明天的航班,但转念想到是周牧觉安排的,怕顾明野有脾气,于是说:“嗯啊。”
“好好说话。”
他嗓音低道:“你爸妈没把你怎么样吧。”
“能把我怎么样。”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就我一个亲闺女,我没了偌大的家产谁来继承。”
顾明野笑了声,说:“那你能来找我?”
“那你能来找我吗?”
她脱口反问。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顾明野说:“为什么不能。”
白黎哼了声:“死鸭子嘴硬。”
“谁是鸭子。”
“你。”
“难怪要过来呢,想嫖我啊。”
他话里得了逞,白黎倏忽坐直身,气呼呼道:“我去找你还不是怕你……”
话到后面,顾明野敏锐抓住她的停顿,追问:“怕我什么?”
白黎抿了抿唇,趴回床上,说:“怕你乱来。”
如果顾明野是为了他们的关系而妥协,白黎不想这样,跟他说会去香港,是想给他一个定心丸,但现在人还没到,她不敢把话说满。
“我还怕你乱来呢,别以为我没听见刚才电话里有男人叫你。”
白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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