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疏饱含深意地看她一眼算作提醒, 道:“嗯, 还她个东西, 也有事要知会她一声。”
少女抿出个笑,眼尾瞥见有人朝这边望,刻意板起脸抬臂道:“是, 赵寺卿这边请。”说着还背着人冲她眨了眨眼。
鬼灵精。赵婧疏不由失笑, 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她一眼, 先一步迈上了石阶。
案头放着厚厚两摞纸页,都是各部抄送的折子。战事暂休,天枢本不用这么忙,但咸诚帝没表态,朝中官吏也拿不准天心如何,便在有所联系的政务上仍将天枢当作可比肩内阁的存在将抄本送了来。
天枢自己的人也颇为头疼,他们多数人本就分属各部,自然免不了会有翻阅到早早看过的草拟政令的时候。
窗前的风铎叮铃铃地响,温明裳听见脚步声,回头恰好望见赵婧疏反手放下门帘,她将手里的纸页放到了桌上,开口道。
“老远就瞧见小若着急过去,我还想着是谁来了。这是有事?”
“若不是先看见桌上这些公文,瞧你这凭栏而望的样子,还叫人以为天枢如今有多清闲。”赵婧疏见她探手点茶,接过后道,“两事,一是你既然回来了,禁军的调令虎符得还给你,如何处置也该物归原主。”
她说着,从招文袋中取出了铁牌置于案前。
温明裳没拒绝,捧着茶问:“第二件事呢?”
“驿马的那桩案子。”赵婧疏面上露出半分犹豫,“小若带回来的信,我看过了。三法司不能汇入激流,这你知道,但若是事涉国本……明裳,你可有证据?”
“有,却也没有。”温明裳呷了口茶,须臾后方道,“人证物证皆可给你,但婧疏,你心里也明白,即便如此,你也无法治罪于他。”
四脚蛇皆有纹身,但无论是拓跋焘还是咸诚帝,他们在用潘彦卓这步棋的时候就注定不会在他身上烙上任何印记。他直属于两方首领,手里操纵着整个勒入大梁血肉的暗线,这样的人得物尽其用,不能被轻易摘出去。
他乃至他身边侍奉的仆从,身上必定都没有那样的印记。
所以如若咸诚帝要保,那三法司毫无办法。有些事不能被掀出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能相安无事。
赵婧疏沉沉叹气,“千里之堤尚溃于蚁穴,留着始终是祸患,你心中既有数,当作权争办了就是。何故要让小若说与我听?齐王已上表,言驿马为北燕细作所害,其人盗出官印,擅改天子意以乱时局,死不足惜。其中旨意已传至天枢,此案该如何结,就要看你拿得出一份什么样的旨意了。”
这奏疏写得其实牵强,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抛了块烫手山芋。北燕细作即便为实,真正的旨意也定然不顺民心,否则天子不必时至今日还缄口不言,天枢也不会等到回京数日还未开口辩驳。
可推不出幕后之人,即便是牵强也只能硬着头皮呈上去,毕竟尸身为真,北燕使臣如今也在京,强兵在前,就算是心有怨愤也得吞下这口气。
赵婧疏心下思绪杂乱,正想着如何厘清,却听见温明裳笑了声。
“若无旨意,天枢又是如何自沧州调派军资赴三城的呢?”温明裳垂目将余下的半盏茶搁到案上,“多谢告知,我心里有数的。至于托小若带的那封信……”她阖眼轻叹,“婧疏,还记得四年前我为司丞时,你对我说过什么吗?法理昭彰不可违,这是大理寺立足之本。”
“今日虽不可令杀人者偿命,但天理昭昭,总有那一日可以,到那时……”
话犹未尽,可说话人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因为听者早已明其意。
赵婧疏叹息着颔首,饮尽了那杯茶。窗前凉风拂过,遽然将那份随意安放的公文扫落于地。她弯腰拾起,眼风扫过时隐隐窥见了末尾鸿胪寺卿的名字。
“这是……”
“噢,和北漠商定的盟约初本,总归是要再议,看一眼也无伤大雅。”温明裳接过放到手边,她知道赵婧疏在诧异什么,于是干脆摊开解释道,“刺事人的事在前,天枢连着雁翎,互盟的诚意自然要让北境的将士满意。这东西与其说是鸿胪寺送给我的,不如说是想要我私下转交给清河的。”
至于这试探究竟是何人授意,不得而知。
北漠虽心怀鬼胎,但这些人识时务,知道此时该放低姿态求一个相安无事。萨吉尔带来的国书中写明了北漠愿为错误偿还的金银与古丝路的货物,同时奉上西北马场的五百种马。若是大梁仍对此心有疑虑,大汗愿意于王族中再择一王女嫁入大梁,结秦晋之好,绝不犯境。
如果温明裳事先不知他们打了何种算盘,只看初本拟定的条目也会觉得相当有诚意。
萨吉尔的确是有备而来。
赵婧疏于此事上并无太大兴趣,简单看过后便不再问。大理寺中尚有案务,话已说尽,她也不便在此久留,又饮了杯茶后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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