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痛啊。”血泊中的人弓着身,好像烤熟的虾, 抱着伤腿不住地哆嗦。
“报警吗,还是叫救护车?”跪坐的人问完, 自己又嘀咕了一句, “没用的啊。”
他的神色有些许迷茫, 好像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只是一心觉得, 喊来什么都没用。
血泊中的人微愣, 随之喊得更是痛彻心扉,喊魂一般, 想将身边那人喊回神。
跪着的人周身一抖,哇哇大哭地抱他,哭喊:“怎么办啊,我不想你死,一点也不想。”
两人揽在一块,演出了那生离死别的味, 明明身在戏中,却不愿让身边人亦或是自己突然清醒。
这哪里是同甘共苦, 明明是同归于尽。
这出戏, 引玉已经看腻了, 她站在窗前不动,连个眼神也不想多给。
“就到这吧。”莲升挽她穿出房屋,又站在水上徐徐走远,看着镇民们苦涩哀叹。
这些人的神色,可要比头天在屋顶上见到时要鲜活许多。那时不用做戏,如今这戏台一撘,炉火纯青的演技便藏无可藏。
走到开阔处,莲升才停步。她蓦地挥手,掌上金莲便化作万千萤虫,一窝蜂腾天而上,扑向浓云。
但见浓云镶上了耀耀金边,下一刻雨势更急,仿若天光倾泻。
天雨挟光而降,所及之处,众人嚎啕伏地,他们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听见耳边响起的当啷钟声,龌龊心思便全被驱散。
钟声是跟着金光降下来的,雨水拍肩,钟声也跟着近在耳畔。
就连那蜷在屋里断了一条腿的,也不动不嚷了,他只觉得苦,又苦又悲。
恍惚中,众人见到了自己在这观喜镇上的生生世世,看见了彼此间种下的恶念,看见了垒高的怒怨,看到观喜镇从古至今是如何走向衰颓的。
他们陡然清醒,但如今已没有回旋的余地。
天雨很急,那沉厚钟声也急到震耳。
一众活躯上有鬼气徐徐升起,转瞬就被金光洗涤干净,剩下一具活躯咚隆倒地,好像死了那般。
镇民们要么倒在屋中,要么躺在屋顶,要么伏在木盆竹筏里,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活躯上鬼气全无,虽还有死相,却不如先前被夺舍时明显,毕竟此躯的阳寿还不算完全耗尽。
引玉仰头看天,说:“不过,如果不是灵命,我们也不会知道,这观喜镇竟然是这样的。”
“有因就会有果,就算是你我也逃不过。”莲升拂去引玉额上的一滴雨水。
“也是。”引玉低头笑了,“这一趟本来就避免不了。”
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的雨,这观喜镇好像越洗越浑,如今才焕然一新。
满镇的黑狗此起彼伏地喊叫了许久,最后自个安静了下去。金光既送走了鬼魂,又抚慰了这一众生灵。
远在程祖惠家中,那积水还是不见少。
程祖惠看云孃忽然变了脸色,忧心忡忡地问:“是镇子出什么问题了吗。”她生怕那两人出了差池,也不管裤腿会不会湿,便啪嗒啪嗒便楼下走,用力地打开屋门。
外面雨声淅沥,程祖惠探头往外打量,如今她的视力已算不上太好,只依稀看见漫天的萤虫。她怔住,从未见过这遍天亮晶晶的样子,忙不迭伸手去接,才知亮晶晶的是雨水,那亮光化进她掌心,一下便消失了。
“云孃,这是什么?”她仓皇地问。
云孃站在门里,不敢往外一步,她听见鬼祟嚎啕,不过片刻又化作万籁俱寂,她的那些“亲朋”,好像顷刻间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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