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嶂寨实在不像一座匪寨。温镜溯水而上,踏遍山间不见山寨,终于日暮时分在一片山谷里头瞧见了一座竹子削成的牌坊,上书“九嶂寨”。
往前望去,残阳余照,昏黄的一点光落在山路两边木屋草垛上,阴影悠悠地投进一旁的竹林。绿竹猗猗,流水潺潺,竹畔芦苇丛丛,水上水车吱呀,伴着水声淅沥,那水车便转出了好一幅如诗如画的田园景象。
唯独没有人。
不仅没有人,目之所及,连半个活物都没有,家禽牲畜,飞鸟鱼虫,全都不见踪影。温镜在牌坊下头立了片刻,天色渐晚,他不再犹豫,抬脚踏进这座竹寨。一瞬间他似有所感,回头望去。
!
温镜悚然一惊,村寨外头竟然刹那间完全换了一副景象!他记得很清楚,他翻过一座山峰,在半空中遥遥看见了此处的屋舍,像是凭空安在谷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淹没在遮天蔽日的山林之中,可此时牌坊外赫然凭空变出了一条出寨的小路和一处码头,竟全然不似来时模样!
码头舢板拴有木质的几条小舟飘飘荡荡,艏缆系在木桩子上浮浮沉沉,似在等着出行的乡人。
温镜头皮一炸,再往里看那些木屋竹舍就没了闲适野趣。门窗黑洞洞的,天色也暗下来,每家每户檐上都挂着白灯笼,长提五联,直挺挺悬着,里头拘着的白惨惨的光明明灭灭晃晃悠悠,却没见照亮了哪儿,反而晃得周遭每一处阴影都似乎蠢蠢欲动。没有风,四周只余远处一架竹木水车兀自轮转,带出些单调的水声。
说不发憷是假的,温镜定定神抬脚往山寨深处走去,然而已经行至此间,发憷又能如何,他步履和缓却坚定,一柄长剑握在手里按着。他的佩剑剑格处镶有一块中空的绿松石,无风自动,他无意识地按在上头,竟似有笙鸣之声。
又行小半个时辰,温镜就有些傻眼,因为路旁的一块山石。
要说山石有什么可怕,漫山遍野都是,可温镜驻足凝目的这块,半人来高,左下角叫青苔覆了几寸见方,石头旁边儿荣荣开着一丛野蔷薇花——他路过已是第三回。
吓不着吓不着,温镜移开目光口中念叨。他声音虽小,可四下静谧无声,他的声音配着剑格上的嗡鸣之声就显得格外突兀,一字不差地传到了尾随他进山谷的李沽雪耳中。
真的…是他。
有多少年未见了?五年?六年?
他听过他的声音,无数次,无数个场景,也听他哼过无数的不知名的调子,乍一听荒腔走板,词儿也闻所未闻,然而仔细听来那声音清清亮亮,那曲调含着情,无论多少年过去全部深深烙在脑中。李沽雪想起三月的扬州,人说江南桃花三月红,一寸往事一寸梦,他从小在长安长大,觉着扬州已是顶南边儿,他想起那人眼睛和唇角都带着笑,冷凝的眉目如冰消雪融,笑言道我们这儿是江北,压根儿离人家江南还远着呢。那会儿…
这思绪一飞李沽雪一不小心就走了神,他这一走神气息就没屏住,气息一个不稳,他蹲在树梢的身影,哪怕是在夜间,对高手来说也是无所遁形,而温镜如今横竖怎么算都是个高手。
他出剑,他的剑很快,手很稳,剑锋割开寂静,夹裹着一星半点的光亮,袭向身后某处树枝。
一时笙啸大盛。
叮——李沽雪无奈拔剑,经年不见,阿月…温镜眼见是转了性子,出手就是杀招。李沽雪完全没有间隙,温镜人只比他的剑慢一点点,已然到了眼前,接住他挡回来的剑,斜斜向上刺来。
“且慢!是我!”李沽雪不得已出声,温镜一愣,堪堪收住剑势。
情急之下李沽雪顾不得多思量,开口唤:“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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