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殿的信筒乃是湘竹削制,捻在手中冰凉冰凉的。李沽雪打开抽出里头的笺子看一眼,只见上头简单写了两条,一是敲打,叫孟谨安“适可而止”,实在不行人不必留;二是盯着,按时回报咸福殿修建的进城,谁人出力,谁又在阻挠。
又听得韩顷道:“如今你是正经官身,正好,少府少监还空着一位,你领着。”
少府监管的乃是皇帝私库内财政,李沽雪遂知这一趟他的牌面。不过甚么官职他倒没在意,只道:“我这是过去监工?孟谨安,有点耳熟。”
“他领的定远将军职驻守咸阳。对了,”韩顷忽然想起什么,嘱咐道,“此去咸阳要经过一个地方叫九嶂山,无论听说什么,不要上山,过路即可。”
李沽雪点点头,闲闲问道:“那我就收拾收拾去咸阳住一阵儿?年前能完事儿吗?”
“你年前要干什么?”韩顷问他。
李沽雪没戴他们服制的玄色幞帽,他抚一抚前额,不尴不尬道:“年前清宵梦月楼的箫序姑娘大约就要返乡——”
话没说完被一枚信筒砸在他脑门子上,韩大掌殿斥责道:“像不像话,在为师跟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滚滚滚,点八个人,明日一早就滚。”
李沽雪袍袖一掀长身而立,预备向外走去,笑得颇有些玩世不恭:“行,徒儿这就滚了,师父还有旁的嘱咐没有?”
韩顷目光转回案上,只道:“此次咸阳风云际会,盯着的眼睛很多,好手也多,你要当心。”
闻言李沽雪停下脚步奇道:“能让您称一声好手可不多见,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您老人家的眼?”
韩顷右手一指,从架子上隔空抽出一枚信筒接在手上:“月下飞天镜,你还未与他交过手罢?也是近几年新起来的,去罢,长长见识,别老是一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你的泼皮样儿。”
月下飞天镜,李沽雪行走江湖,他自然知道这说的是白玉楼二公子温镜,传说他一手剑法忽快忽慢虚虚实实,犹如镜花水月叫人防无可防,目力差些的连他手中剑的残影都看不清。
李沽雪不知道两人谁的剑更快,但他知道他从前也到过一座白玉楼,与一位白玉楼的二公子相识,只不过那是远在扬州的事情了。大约人有重名,楼也有,扬州的白玉楼只是一家酒肆,京城的白玉楼可是威名赫赫的白玉盟总舵。岂不闻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关中白玉盟,京城的白玉楼算在内,在关中五座重镇设有分舵,辖下数得着的城镇有十余座,一直到江北都是他们的地界。
温镜,乃是白玉盟盟主的亲弟弟,坐镇东都,李沽雪想,想来应与他的故人天差地别。他收敛神思又问:“您给个准话,白玉楼的这位是怎么个章程?留活口不留?”
上首坐着的老者在昏暗中一直注视着他的神情,这时面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对李沽雪这般作答很是满意的样子,道:“就你也想收人家的人头?罢了,敲打敲打即可,白玉楼近来手伸得也太长。”
李沽雪无声地舒口气。
若真论起来,他也不知道他悬的哪门子的心。或许他只是,唉,他合上吴记的门,玄衣一闪便融进长安夜色,他在无边的夜色里轻轻一叹,他只是有些念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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