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慢悠悠落下,从黑暗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接住了它,霎那间羽毛化作齑粉,散落在瓷碗上。
一人从黑暗中一步踏出,在香案前现身,景澜道:“叔父。”
顾况摊开手,一簇赤红火焰出现在掌心中,如水流般在指缝间流转,他微笑道:“你做的不错,看来教主是真的身陨道消了。”
景澜视线从他手中不动声色地掠过,恭敬中带着几分欣喜,试探道:“那他下在叔父身上的禁咒岂不是能解开了?”
顾况把玩着火焰,随意道:“一时之间也没那么快,还需费上些时日,不过只要施咒之人死了,咒术自然会慢慢解开,这教中上上下下,总算是不用再听命于他了。”
说完他似笑非笑看向景澜,景澜心中一突,佯装不知,垂首道:“这便恭喜叔父脱困了。”
“只是,我先前答应你的事倒变得有些棘手了。”顾况叹道。
景澜思索片刻,道:“叔父的意思是那招魂返生之术出了什么差错吗?”
顾况道:“我受这禁咒所限,灵力不能像从前那般运转自如,始终有几分涩滞,偏偏招魂的法术不容丝毫有误,我只怕到时稍有不慎,就白费了你多年心血。”
景澜心中冷笑,面上却忧心忡忡,道:“这该怎么办,叔父可要什么滋养灵力的丹药?我回宫中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寻到好些的丹药。”
顾况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火焰从他指尖蹿出,照亮了景澜的侧脸。两人隔着这冰冷的火光对视,仿佛都在试探着什么。
半晌后顾况道:“你有心了,只可惜这不是靠服丹药就能补回来的。”
景澜果断道:“叔父对我恩重如山,就算是上天入地,我都要为叔父找来。”
“上天入地就算了,倒也不必。”顾况笑道:“不过这件事还真与你有几分关系,不如说……”
他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温和道:“此事非你不成,叔父只能仰仗你了。”
景澜不解:“依仗我?”
顾况轻巧道:“没错,就是你。天师府有一世代相传的秘术,即便经脉尽断亦可重续,传闻有能起死人而肉白骨之效,只是无从验证,不知真假。有此术在,想来恢复灵力也不在话下。”
景澜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知道他还有下文,果然顾况又说:“不过此术唯有血脉相连之人方可施展,你父对我恨之入骨,想求他出手相助,恐怕比登天还难。所以我想了又想,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景澜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某天晚上洛元秋绘声绘色地向她描述了一番民间传闻云和公主与顾二的情史,其中不乏月下结缘、庙前相会、暗约私期等一系列话本常见剧情,也不知道洛元秋是从何处得知。
景澜私下猜测,十有八九是玄清子带洛元秋去乡间看野戏看来的。接连听了几天自己母亲与自己道侣二叔的风流韵事之后,景澜可谓是心如止水,就算是九天雷劫从她眼前落下,她觉得自己都能淡然处之。
洛元秋荒腔走板的歌声犹在耳边,景澜强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免得当着顾况的面绷不住笑。不过这么一来,她面色就显得有几分古怪,顾况见状道:“看来我不该提二哥,让你为难了。”
景澜收敛心神,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挣扎,低声道:“叔父与他之间只怕是有什么误会,何不找个机会说个明白?”
顾况长叹一声:“我与他是说不清了,他一见到我便要打要杀,何曾有心听我解释半句?我将他视作二哥,他却把我当作仇人,我猜只有等我们死后黄泉相见,说不定还能坐下来聊两句,现在是不可能了。”
景澜揣摩他话中的深意,答道:“他对我只有生恩,远不及叔父对我的恩情。他若是想对叔父出手,我定然不会答应。”
顾况淡然一笑:“不枉叔父对你一番栽培与教导,但你们到底是父女,怎能因我而反目成仇?”
说完拈起瓷碗中的柳枝甩了甩,柳叶上新露明净,如同从树上刚折下来,顾况合手握住柳枝祷祝了一番,对景澜道:“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皇帝也时候该兑现承诺了——你身上这道禁咒,他准备何时为你解开?”
景澜顿时警觉起来:“叔父说的是,过两日我自当进宫去问问。”
她目光微闪,仿佛有几分犹豫,顾况放下柳枝道:“你想说什么?”
“只是想起这玄质的禁咒一旦解开了,我的眼睛会不会又……”
顾况漫不经心地瞧了她一眼,道:“放心吧,你就算是瞎了,我也有办法能让你继续看见。当年我是怎么救你的,如今依旧,”
听出他话中的警告之意,景澜低头应是,又道:“叔父方才说要恢复灵力,需要我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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