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枕风缓声道,小心打量扶枝神色,笨拙地尝试安慰她:“你尽力了。”自从刚刚离开后,姐姐就一直沉默,没再说话。
树影婆娑,在扶枝眉眼、脸颊处投出晃动的浅灰影子,哗哗清响的叶子声里,她轻声道:
“不。”
是她大意,想当然了。如果她留了心眼,多看几眼,或者先去长乐族地做些布置……他们本可以活下来。
扶枝听着远处窸窸窣窣的动静,眼睫垂下,没出声。她耳聪目明,即使远远地坐在高树上,也能模糊听到小姑娘咬碎的哭腔。
这里刚刚好能留出宋长乐安静道别的空间,如果有意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回援。
扶枝手心贴着粗粝的树皮,心里塞满茫茫然的湿棉花,湿哒哒地堵着,扯着她的心往下坠。
她遥遥望向被血染红的地方,声音缥缈:“枕风,他们本不该死。”
宋长乐与她提过,族地四周很多奇怪的白雾,除了族长,进不去,出不来。既是囚笼,也是保护。
但是一年之中会有几天,围谷的白雾会散开,偶尔会有外乡人路过,但族上传下来的秘法能让他们在外乡人面前“消失”,纵使有居心不良的人误打误撞,谷外的迷阵杀阵也会拦住他们。
——当时她神识确实探到了很浅的白雾。她想起之前藏在白雾里的巨蟒、入秘境时两侧树林深处的白雾,当即拿出来问了。
宋长乐说:“我们都叫它‘白壁’,它就是一堵奇怪的门。有人能藏在门里,有人被关在门外。我怕蛇能顺着白壁摸进我族地,一直提心吊胆。后来我无意间发现那些蛇好像对我很感兴趣,一闻到我的味道就追着我不放,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它引出来……”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打不过,只能一直跑。奇怪,那条蛇一见你就换人咬……多谢你杀了它。等我们捣了它老巢,就不用怕啦!”
扶枝伸手,望着指缝间晃动的阳光,低声道:“抱歉。”
她没能扼住命运的喉咙。那支判官笔饱蘸恶意,轻描淡写地判了他们死刑。
“……”扶枝一怔。
她放在树上的手忽然被蜻蜓点水似的一点,少年人的手虚虚地拢在上边,相距极近,只有尾指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肌肤上,熨帖的热意却裹住了她。
扶枝眨了眨眼,没动。
虞枕风慢慢、慢慢地将手覆到她手背,犹如月光轻飘飘地吻向湖心。
——他在学她。
扶枝想,他像抔白雪,笨拙地学习如何与人相处。
当时她本意是想着传灵力像泡温泉,热乎乎的很舒服,想转移他的注意让他别难过,最后灵力没传成多少,反倒是手被握住取暖,也由他去。
现在却反了。她的手凉下来,虞枕风的手却热起来,暖融融的,无言地安慰她:别难过。
扶枝侧头,剔透的琥珀眼眸轻轻一弯:“我不难过啦,枕风别浪费灵力。”她手指一动,蹭过少年人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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