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大厅。
洪九在最末尾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两条腿尤其夹的紧凑,将个雀儿死死闷在裆里。
却原来负责沏茶的娇俏丫鬟,每隔半刻钟就会上来把残茶撤下,沏上新鲜的热茶洪九初时总觉得不喝干净,显得对不住人家这番忙活,于是一连喝了好几杯,早把两颗腰子给灌满了。
可头一次来这等官宦显贵人家,负责伺候的又是个水灵灵的姑娘,洪九本就有些情怯,又那好意思问茅厕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孙绍宗的影子,洪九也已经快忍到极限了。
盘算着那丫鬟差不多又该进来换茶了,他夹着腿扶着椅子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一脸的笑容,只等那脚步声渐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劳驾,请问贵府的毛……”
话到半截,就见一个雄壮的身影,迈步进了厅里。
噗通
洪九立刻把尿意和剩下的话,一股脑都憋回了腔中,忙不迭双膝跪地,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恭声道:“人洪九,见过青大老爷!”
孙绍宗听了半截话,只当他是等的心焦,想打听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此也没太在意,直接大马金刀的往主位上坐定,这才将手虚虚一抬,吩咐道:“起来话吧。”
“谢老爷。”
洪九手脚并用的掉过身子,又对着孙绍宗磕了个响头,这才心翼翼的爬了起来,垂首帖耳的站在了客厅中央。
洪九这位份的,在堂堂从四品面前也实在受不起一个座位,孙绍宗也不想过于抬举他,因此只等他站稳了之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听你有要紧事,必须当面禀报本官?”
“回老爷的话!”
一起正事,洪九倒是恢复了些机灵劲儿,忙躬身道:“人的确有要紧事,非面禀老爷不可。”
“最近京城里来了不少的外地人,其中一些扮成了乞丐模样,私下里胡乱走动,人既然领了保长的差事,自然不敢让他们坏了规矩,因此就派人请他们过去,想把咱们京里行情,好生道道。”
“谁知那些人竟然都是练家子,把我派去的人好一通毒打,然后又统统销声匿迹了。”
“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和另外几个保长联络了一下,将这些人重新找了出来,又暗中监视打探,想把他们的底细摸清楚若是歹人,也好提前知会通知官府。”
“谁成想人这一查可不要紧,竟查出个大的秘密!”
“大的秘密?”
孙绍宗眼瞧他到这里,又是兴奋又是惶恐的,不由也生出了些兴致,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将下巴一扬:“是什么大的秘密?”
洪九鬼鬼祟祟的往门外张望了几眼,这才回头压低嗓音道:“那些人竟是白莲教的余党!”
白莲教的余党?!
孙绍宗也不禁吃了一惊,当初元末下大乱群雄并起,这白莲教也是其中一支力量,虽最后是大周一统下,可因白莲教是的政权,最是能蛊惑人心,所以还残留了不少死忠余党,蛰伏在暗中蠢蠢欲动。
十七年前,也就是孙绍宗那便宜老爹,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结果兵败被赐自尽的那一年,趁着大周丧师辱国的当口,白莲教在陕甘等地举起了反旗,一路劫掠州县闹的是翻地覆,裹挟了无数的百姓。
虽短短两个月后,白莲教裹挟的十数万叛军,就被防备蒙古铁骑的大周边军给荡平了,教主和圣女也被送到京城,落了千刀万剐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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