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化作了黏稠的液体,皮肤像是流体般十分顺滑地从人的骨架上掉落。
那具白骨的下颌动了动,他说。
“妈妈,这个故事有意思吗?”
赵宥觉得自己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陆之川的脸和陆晟的脸像幻灯片似地在他面前来回切换。
前一秒陆晟在黏着他撒娇,后一秒睁眼又看见陆之川在轻轻吻他的腕骨。
他似乎永远在原地打转,那双相似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他。
或许是赵宥的反应越来越平淡,他在床上的时候很少出声,只是呆呆地看着男人在自己身上动作,循环,重复。
陆晟起初还会耐心地在他耳边说软话,和狗似地到处乱舔,在努力了将近两星期后,才堪堪撕破了那层装傻卖乖的外皮。
“妈妈...你也很爽不是吗?何必装出这幅样子,让我难受。”
陆晟最喜欢在床上说些难听的混账话,只有说得狠了,赵宥才会给他一点反应,或者是用从他嘴里听来的话和他对骂,又或者是一巴掌。
而在那下之后,陆晟又会朝他笑笑,讨好似地亲亲他的唇,像抱孩子般地把他揽在怀里,安安静静地睡去。
然后在第二天更加变本加厉。
赵宥讨厌陆晟,但是更烦...或者说是怕...他怕陆之川。
陆之川从来不会像陆晟那样对他,他起的很早,做饭,喂狗,看着赵宥吃药做治疗,可能对方和治疗师唯一不同的点就是晚上。
赵宥几乎很少在陆之川面前发脾气,他一边顺着对方,却又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突然把枕头捂在对方的脸上。
那是赵宥第一次对陆之川动手,对方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一切,如果最后不是赵宥先松手,陆之川可能真的会死在床上。
那人只是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唇色白得吓人,他伸手朝赵宥探来,这个熟悉的动作让赵宥下意识地退了一些。
他以为对方又要发作,却不料陆之川只是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声音沙哑地说道。
“睡吧,宥宥。”
*
第二天去陆晟那里的时候,对方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拉他进门,而是笑嘻嘻地挽着他去了车库。
“妈妈,我们今天出去玩吧!你喜欢哪辆,选选。”
陆晟献宝似地将一车库的车列在赵宥面前,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赵宥的回应,他倒是毫不尴尬,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话。
“要不开这辆吧,我上周刚领回来的,还没试驾呢,我带你去市中心兜风!”
他兴致勃勃地将赵宥推到了副驾驶,一踩油门轰了出去。
来往的风吹在赵宥的脸上,吹散了些他近几日脸上的郁气,他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风匆匆刮过指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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