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陆之川,如果你不是心里没底根本就不会坐在这等我,现在在这装有意思吗?”陆晟笑了一声,径直瘫靠在了椅背上,力道之大震得车都向下一陷。
陆之川或许不了解陆晟,但是陆晟却是很了解陆之川。
小时候的陆晟总是跟在陆之川的后头,跌跌撞撞地跟着那个身影跑,忙活了一个童年,除却得到了陆之川真的对他没有感情这个结论之外,也大概把这个人摸了个底朝天。
陆之川是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他总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谋求最大的利益,他像是一只毒腺时刻充盈的毒舌,寸土不让地盘踞在自己的领地之上,会向每一只觊觎他领地的生物展开最激烈的报复。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陆之川这种人不可能会有让步的一天,而陆晟一度认为以陆之川的行事手段几乎不可能会有走投无路的一天。
但是就像丁雅芝做完礼拜后,时常挂在嘴上的那句话。
“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呢,阿晟,你的父亲他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无坚不摧。”
母亲是最了解孩子的人,尽管丁雅芝是个并不称职的母亲,却依旧用最恶毒的方法预言了儿子的一生。
陆之川在赵宥面前一败涂地,在丁雅芝看来是不能接受的蠢事。她的计划被陆之川全盘搅了个稀烂,丁雅芝生气却并不觉得难以接受,毕竟陆之川身上流着她的血,他的成功永远不会脱离母亲的底色。
陆之川长在那片扭曲又充满腐臭的泥土里,最终他一把烧尽了诞育自己的泥土,长成了一朵艳丽的毒株,但是却转身心甘情愿地让只再普通不过的兔子掉进了嘴里,甚至还为他硬生生藏起了所有的骄傲与锋芒。
这对丁雅芝来说是羞辱,仿佛她一生的最后一点骄傲也以这种可笑的方式被打破了,所以她选择了报复。他要报复那个让自己活的如此可笑的陆之川,这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后一口气。
丁雅芝不理解陆之川为何会败得那么可笑,但是陆晟却并不感到意外。
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正常到就像他在见到赵宥第一眼的时候,心脏就不可救药的跳动。
正常到血缘与伦理都在那份他也说不清的感情中一败涂地,爱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
赵宥和它一样不讲道理,陆之川和陆晟在他面前丢盔卸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因为是赵宥,所以这本来就是一件正常的事。
*
“所以呢?你有什么主意呢?阿晟?你觉得比起我来,他更能接受你吗?”陆之川突然低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下下地耸动。
他笑了许久,甚至眼角都笑出了些许生理性的泪水,仿佛真的遇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
“赵宥是正常人,你懂什么是正常人吗?正常人不会接受扭曲的伦理关系,正常人更不会对着自己的母亲发情,你或许能够恬不知耻地把母爱的边界模糊成爱,但前提是你觉得赵宥对你真的有那种东西的?”
陆之川很少叫赵宥的全名,但是他却罕见地在陆晟面前这么说了,因为觉得恶心。全天出文(机器人一;一03796*钯二依
只是针对陆晟一个人的恶心,恶心到他甚至不想让“赵宥”这个名字出现在陆晟的嘴巴里,也不想让这个名字出现在陆晟所在的任何场合。
“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阿晟,你在陆家待了这么多年。哪怕到了现在还是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像个哈巴狗一样地到处朝人摇尾巴,仿佛缺了那么点爱,下一刻就会立即去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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