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打?”云裳怒火难平,拔剑要上,施南庭忽地一把将他扯住,拉到旁边,低声说道:“原本敌强我弱,现在我方走了叶灵苏,对方多了乐之扬,况且梁思禽还没露脸,真打起来,所有人搭在这儿也没用。”
云裳怒道:“那又怎样?难道要我当缩头乌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令尊为了练成‘般若心剑’,不也潜伏了二十多年?”施南庭语重心长,“梁思禽年事已高,活不了多久。八部之主远不如他,将来成就大多有限。岛王年轻,来日方长,下一代弟子中也不乏英才,只要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岛王有生之年,必能胜过西城。那时梁思禽已死,西城后继无人,我方大可尽起高手,将其一鼓荡平。”
云裳既觉有理,又觉不甘,恨声道:“这么说,梁思禽活一天,我们就得等一天?”
施南庭默然点头,花眠也说:“施尊主言之成理,灵苏若在,还有少许胜算。如今敌势太强,理当避其锋芒,何苦硬打硬拼,损伤本岛的元气?”
云裳环顾四周,童耀、杨风来也是点头,心知大势已去,众人不愿拼命,自个儿卖力也是无用。他气恨难消,猛一跺脚,转身下山,一阵风走得不见踪影。
花眠望他背影,连连摇头,云裳冲动易怒,酷肖乃父,武功谋略又颇有不及,身为岛王,实在不是东岛之福。想到这儿,心头闪过叶灵苏的影子,登时百味杂陈,说不清是悲是怒,当下扬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本岛变故甚多,赌斗之事,暂且作罢。”说完扫视本派弟子,“走吧!”
东岛弟子也非愚笨,均知技不如人,打下去白白送死,心中屈辱之甚,可也无人违抗,决意忍辱负重,以待将来。杜周指着俘虏的燕然山弟子,问道:“花尊主,这些人怎么处置?”
花眠心生犹豫,正想是留是杀,忽听渊头陀说道:“花尊主,有道是‘首恶已死,胁从不问’,以小徒所知,这几个燕然山弟子并无大恶,不妨给老衲一个面子,饶其性命,也是功德。”
花眠道:“斩草不除根,放了他们,将来必成祸患。”
渊头陀说道:“蒙元衰微,铁木黎亡故,燕然山已是穷途末路。东岛少年英俊,气运隆盛,未来前途无量,难道还怕燕然山不成?”
“和尚,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花眠叹一口气,“我卖你面子,可有什么好处?”
渊头陀苦笑:“和尚四大皆空,能有什么好处?”
花眠盯着他瞧了半晌,忽而笑道:“也罢,我给你面子,不过将来东岛有事,还请贵派袖手旁观,不要落井下石。”
渊头陀暗自叹气,心知花眠难忘仇恨,东岛西城将来还有一场血战。花眠借机示好,换取开战时金刚门保持中立,当下合十说道:“未来之事,殊为难料,不过贫僧可以担保,我师徒有生之年,谨修佛法,不理俗事。”
花眠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弟子放开俘虏。那钦大踏步走到铁木黎尸体之前,伸手捧起,恶狠狠瞪了乐之扬一眼,咬牙道:“养鹰的本领我佩服你,师父的仇我不能不报。”
乐之扬不置可否,那钦又向渊头陀欠了欠身,说道:“大恩不言谢,神僧以德报怨,那钦牢记在心。”
渊头陀挥手说道:“中土腥风血雨,回到漠北,就不要来啦。”
那钦一愣,默然转身,其他幸存同门跟随其后。花眠等人也向渊头陀拱手作礼,领着东岛弟子和盐帮群豪下山去了。
渊头陀望其背影,回头说道:“贫僧师徒俗事已了,就此告别。万先生,梁城主那里,你代我问好。”
万绳回礼,恭声说道:“神僧走好。”
渊头陀笑了笑,转身下山,冲大师注目乐之扬,忽而说道:“宝辉公主仙逝,贫僧深以为憾,宝琴天音,从此绝响。自古生死轮回,在所难免,乐兄聪明绝顶,还望跳出情关、摆脱心结,保留有用之身,不要自暴自弃。”
乐之扬默不作声,望着他空荡荡的袖管,忽道:“可惜,你断了手,就算武功再高,也打不出那样绝妙的羯鼓了。”
冲大师笑道:“羯鼓再好,也是身外之物,佛法有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乐之扬道:“我不懂佛法,只知你羯鼓之妙、天下无双,就跟朱微的古琴一样。”说到这儿,不胜黯然。
冲大师微微苦笑,又问:“乐兄还吹笛么?”
乐之扬摇头:“知音不在,还吹它干什么?”
“可惜、可惜!”冲大师叹道,“高山流水,自此绝矣。”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后来钟子期去世,伯牙以为世无知音,从此再不鼓琴。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个典故,不意事隔千年,复又重现人间,一时无不惆怅,颇为乐、朱二人惋惜。
乐之扬两眼望天,若干往事涌上心头,忽地叹一口气,说道:“大和尚,你我是敌非友,可也算是半个知音,从今僧俗异途,还望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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